“嗯?小娘?”
“不知娘家居何?”那妇人试探着问。
“是哩,只不知小娘如何称呼?”那妇人说着就慢慢坐起来。
江忍住心中诧异,愈发不肯向她吐实情了,只神淡定的解释了句:“我家中嬷嬷是大理郡人,嫁来东京三十年了,仍是大理音,从小跟着她学了两句。”
江觉着奇怪,理说病得这般昏昏沉沉了,不是该急着与医生说病情吗?哪里还有心思问旁人哪里人……况且,她话中打探意味也太了。
江顺着她目光,看到她凸起的肚腹,与怀七八月差不多,隔着被窝都起了老
那妇人仔细听过她的话,方才松了神,使着小儿挑亮灯芯,自己撑着床沿坐了些。
看来,这妇人也是个“有心人”哩!
“阿嬷!”话未说完,就被那鬼机灵的小儿打断。
江回过神来,轻声:“嫂唤我娘便是。”
这家人……自己莫不是了个贼窝?
被窝里“一团”终于悠悠转醒,双微微睁开条来,叹息着:“是才哥儿麽?你妹可用过晚了?“倒是一副慈母心。
但转念一想,人家孤儿寡母在家,拴门过日,也是人之常情,遂也随意应付了句“城南人”,待江家定居在朱雀门外,她可不就算是东京城南人了?
江这才得见,她面寡黄极了,比隔王姓妇人还胜,似薄薄一层黄崩在鼓面上,生怕轻轻一戳就“嗖——”一声漏气来。两颊生了好几块斑,在昏暗的油灯里瞧见,似面上灰尘未洗净一般……与这脏差的屋简直如一辙。
江叹了气,轻轻拍了拍她被窝,只觉那棉布的被窝也腻成了猪油膏一般……“吓”得她极快的收回了手。
“病了的就是你罢?隔王阿婆去请了我来,你……”
江/心:是怕我这个外人听去了什么罢?这孩瞧着才五六岁,说话事却极老练,看来这家家长也不是善茬,她得留个心。
那妇人神却丝毫不见放松,只笑着打趣:“那我怎听娘音……”江见她几个如防贼似的态度,早先也故意用刚学两年的东京话与她,乍一听是东京话,若留心还是能听不够地之。
江觉着自己今日的心态很奇怪,平素心的自己,说“怜贫惜弱”也不夸张,现见了这孤儿寡母的境况,居然也无甚同情?她未曾细究,只暂时将之归结于行医久了,见惯了生死,就渐渐“心如铁石”了。
“唉!小妇人也不知是招了什么邪,自前年腊月间就断了月……你说,若月不行,又是我这年纪,首先想的就怕是有了,倒是将小妇人喜了一回。”
,是那小儿连着唤了几声“阿娘”“阿娘”“有大夫来了”,那被窝里一团动也未动一下,不知是死是活。
话音方落,见床前站了个生面孔,忙急急收住面上和蔼神,警惕着训斥:“不是给你们说过了,莫放生人屋?这是甚?若被外人瞧见……”
“只是,小妇人日也盼,夜也盼,这肚倒是一日日鼓起来了,到了五月间,想着也怕有五六个月份了,以前生养这两个时,才四个来月就有胎动,现在这个恁大的月份还没动静……小妇人就有些担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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