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过午,江就与元芳,领着几个弟弟去了苏家塘。
诸如“家中几人,都是甚营生的”“爹娘可还好,怕是年纪不大吧”“孩多大了,可读书了”……的问题问了一堆,听元芳全都一五一十极有耐心的答了,老人家又问他“现今甚,每月上几日工,得多少工钱”的问题来。
外公忙灶房去代姚婶,将年前舍不得吃的那条腊与腊鱼蒸上,准备同杨叔去村赊两斤黄酒与猪来,自家随意吃也就罢了,来人来客却是不好再应付的。
姚婶从灶房探来,也无奈的叹了气,两老人委实可怜。
今年的苏家塘亦如往年一般,空气里还残留着丝丝年味儿,小儿们穿红绿在门百索。乍见一群穿鲜亮的年轻男女了村,都在背后问“这是上哪家去嘞”,有知晓的就悄悄说“是村尾老家外孙,那可是定了汴京城国公爷的闺女哟,瞧瞧这气派,就是县太爷见了都要下跪哩!”
江/心内的,老人家也未过门,见识的极限也不过是账房的舅舅罢了,哪里晓得正经朝廷命官是“当值”,而不是“上工”,
“你叫元芳可是?”苏外婆着元芳的手问话,因神不好,也看不清孙女婿上气场,倒是丝毫不怯场,似普通祖孙一般有问有答。
好在没时间给他们沮丧,江众人已经到了门来,苏外婆听江声音,又重新收拾了心情来招呼他们。年前来那一回,她只知江定了亲,翻年过去四月初八成婚,女婿据说是京内个什么将军,现在见那年轻人跟着儿唤他们“外公”“外婆”,晓得就是外孙女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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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晓得外公家日愈发艰难了,年前给他们备的年货怕都舍不得吃,还留着他们一家六“回娘家”哩,忙给文哥儿使了个,追上外公一同去买,心内愈发打定主意要接了他们京去。
众吃瓜群众咋,有会讨巧的小就三两步挨着人家院墙脚,抄小路跑到家去报信:“老伯,苏,你家京里的亲戚来嘞!”
直到初五了,江老大才腾功夫来与王氏商量家之事,有元芳这株“大树”在,亲儿且求了又求,王氏虽心有不快,也只得应了。
是说不上话,哪怕个脸也是好的。
老两一惊,听成是洪家来了,忙喜得手脚颤抖,苏外婆指着老“骂”:“力哥儿他爹家来嘞,快去将你那补丁衣裳换了,他见着又得说你……”
那小摸摸后脑勺,大声纠正:“不是,不是我洪叔!来了七个人,四个是你家王家箐的外孙,另有三个我不晓得,但里没有洪叔哩!”小急得恨不得跺跺脚,贵客可上就到了。
老两好容易焕发的神,又似被戳破气的球,萎靡下去,外公垂着手,低看自己上的补丁衣裳,悄悄背过去抹泪。
老人家也不太看得清,只凭直觉拉了元芳的手,在他手臂上摸了摸,晓得是个大个,倒是欣着:“好,好,来了就好,快屋歇歇去,灶上已整治上饭了,你们先来吃碗茶……”说着就由元芳扶着了屋。
当然,也少不了县里弘文馆众人,风度翩翩的念章馆长,笑眯眯的陈夫,就是被“发边关”的古学录也光明正大的与元芳招呼过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