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即便如此,那觉也比关禁闭好多了。
小房间只有一个猫着腰才能去的门,没有窗,度大概一米五,勉转,人站不直,去了只能蜷缩着,屎全在里怄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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傻七无法形容那半天他是怎么过来的。
或许也是因为傻人有傻福,他在监狱的朋友还不少。
他从愤怒到平静,从平静到崩溃,从崩溃到歇斯底里,然后再从歇斯底里又变回愤怒。过往的一幕幕从他脑里飞闪而过,仿佛从楼坠下时的走灯。
要惹是生非又教不听了,便丢去半天或一天甚至更久,那惩罚力度十足,比挨上十几仗警都猛。
门一关,便乌漆嘛黑,真个是伸手不见五指。
时候他还有怀念在监狱的日,毕竟那时候人多,每天个`打个群架都不缺伴。
为什么打架,傻七已经完全不记得了。
傻七曾经去过一次,那是因为他和同个宿舍的人了几架,第一次把吃饭的盘扣人脑袋上,第二次把扫把桶人肚上,第三次则是打断了那人的肋骨,让对方到医疗所待了一周,来便换了监舍。
他数着自己的心,又捶着墙,然后他蜷缩起来,再试着站起。他仿佛被囚禁在另外的维度里,与他所认知的世界彻底斩断了关系。
傻七记得在监狱里设有一个单独的小房间,那小房间是专门惩罚惹事的犯人的。
何况他们那区关的都是暴力犯罪,不是那些政治犯或经济犯之类的文明人,两三句不对,动起手来是家常便饭。
黑漆漆的房间里没有声音,没有光线,刚去的时候能听见换气孔有一轻微的噪音,可过不了多久,噪音就和耳鸣混在了一起。
如果说在监狱里待久了,一分钟犹如一个小时,那待在小黑屋里,一分钟就被拉得无限长,长得看不见尽一样。
他原先也不叫傻七,他有自己的姓名,了监狱后成了编号,但编号叫起来麻烦,大家又见着他迟钝,久而久之就叫他傻七。
监狱日无聊,大把时间不懂什么。所以狱警经常指派他们些又费力又没用的事,比如刷厕所,串链,再或者上彩釉。那些工厂不完的活就给他们来搞,一个茅坑几串手链或两三个瓶能耗掉一整天。
其实在监狱里打架很正常,当你被迫待在一个狭小的区域,每天重复着一样的工作时,人很容易产生狂躁的情绪。
(22)
自那以后他就乖了,突然顿悟了退一步海阔天空,忍一时风平浪静的真理。
虽然只在里面待了半天,可他觉着他过了一生。
那是一无边无际的空虚,以至于他连反思都不需要,到了最后的一个小时里,他觉着只要让他去,他什么错都愿意认。
他的时间和外面的时间是不对等的,所以当那门打开,他见着门里的光线时,好像看到了天堂。
可这灯走不完啊,走了一圈又一圈,还他妈在反复播放,播到他想死,却又死不了。
那是一充实的无聊,可即便如此,也比他现在空虚的无聊好得多。毕竟无聊就会回想,而回想,总会燃起莫可名状的愤怒。
他也见到其他不知天地厚的人被关去比他更长的时间,而他十分确定,这样的囚禁能给他们带来永生难忘的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