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郗律师,你死心吧。”常钦不动声色地重复道,“没有了存档记录,这份合同彻底作废了,所以,郗律师,你死心吧。”
郗苓痛苦地低下头,脸庞深深埋进胸口,尖削的下巴几乎要戳进锁骨间,他的双肩轻微颤抖,看上去情绪像是激动到了极点。
“自从我知道你想要在文化村剪彩仪式上污蔑张名远的计划失败后,我就一直在想,像郗律师这样执着的一个人,视张名远为此生不共戴天之敌,当初实施计划时,就没有想过要预留后备么?”常钦的声音幽幽地从身旁传来,郗苓一直无动于衷,像是压根就没有在听对方讲什么,但指关节间越来越骇人的白色和抖动幅度越来越大的肩膀,都在说明,身边这人说的每一个字,郗苓都是听进去的。
“你还记不记得,我们刚刚重逢那会儿,你说想要我带你去工地,那时候我就很奇怪,我跟过那么多的项目,提出要去工地看看的律师,你是第一个。”
郗苓的脸色越来越白,就连那被衣料遮住一半的薄唇也全失了血色。
“那时候我以为,你只是因为敬业,才执意要我带你去工地看看,现在我才明白,”常钦说到一半,突然冰冷地笑起来,猝不及防地抓起郗苓的手腕,悬在半空狠狠捏住,声音一阵比一阵狠戾,“你为什么要特意研究游园内部的排水系统?”
郗苓看向他,黑白分明的眼中布满了红血丝。
常钦眯了眯眼,越发胸有成竹地说道:“你特意研究排水系统的走向,我们去故宫时,你也有意无意地跟我聊起古代皇室宫殿内的排水方法,从而在拟定合同时,故意在土地占用面积上超出3%的使用率,名义上是作为排水道的使用面积,这样就很少有人能察觉到这个中的玄机,可万一被发现,真的要追究起来,当事人难逃其责。
“我想,这就是你当初为张明远挖的第二个坑,万一剪彩仪式上掰不倒他,你就把这份合同上交给检察院,因为合同是张明远亲手签的字,无论如何,他都摆不脱私自拓宽土地占用面积这个罪名了。
“检察院一旦追究起来,张明远势必要付上全部的责任,这样的污点罩在他头上,就算不能把他送进监狱,未来的仕途铁定也会受挫,偏偏,这个风头正盛的预备局长,最后却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不得不说,郗律师这步棋下得确实完美地无可挑剔。”常钦透出敬佩的口气,眼神中却无半分崇拜之色。
郗苓猛地挣脱常钦的束缚,转而用力揪过对方的衬衫前襟,死命地拽在手里,愤恨地咆哮:“你都知道,既然你都知道,你为什么要阻止我,啊?”
郗苓这人一向冷静得可怕,就算遇着再大的事儿,也不慌不忙,淡如止水,常钦从未见他像现在这样,失控得反常,常钦眼眸内滑过一丝错愕,又极快地敛回情绪,慢慢说道:“如果检察院追究起来,在没有确凿证据的前提下,顶多会判你个失职罪,吊销你的律师执照,可是,你有把柄在蒋立达手上,一旦蒋立达把那张不堪入目的床照呈现给法官,到时你的罪名便是玩忽职守,并且法官完全有理由相信你跟张明远是一伙的,你替他修正法律合同,从而获得私吞土地交易差价的巨额报酬。
“至于你为什么会甘愿让蒋立达抓住把柄,我想,并非先前你跟我说的,让他百分之百相信你,而是,你在诬陷张明远的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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