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开。“恐怕这样的概率并不小——我或许不会留在王城了。”
霍雷斯以一个奇怪的姿态停在了原地,听着她继续低声说,“中央教会留给我们这些准圣女的职位大多是些虚职,没有机会再向上了。去地方的分支……在那里我能够更多想的事,生活也更简单。又或许也能回家看看。”
“看得你已经在给自己寻找退路了。”霍雷斯的语气带上了古怪的尖刻,“不再玩你们的‘圣女游戏’了?”
“说真的,我不太清楚。”她的目光虚焦地投向圆上层,浮雕的女神像正俯视着她,一如她曾俯瞰地上的一切。“我从不像其他人那样虔信,因为这是我认为正确的事。但当我开始忧虑*她*不会认同我时,才发觉原本认为是正确的路连我自己都不能够确定了。”
“女神缄默,她的试炼最终只有被选中的圣女会记得——过往的每位圣女都成为了伟大的人。你说得对,也许我已经退缩了。我想我需要更多的时间来明白,我究竟想要什么。”
“所以这是一个很巧妙的告别,是吗。”他第一次不希望自己能够这么迅速地理解对方的用意。
“恐怕确实是这样。你一个人也会得很好的。我很早就相信了。”她的这句话并无保留。
“哈,如果在此之前你没有致力于把我推舆论和敌人的正中央,我会更加激你的这句夸奖。”
希维埃菈终于真诚地一声笑声。她看向旁的人第一次坦白,“虽然我也觉得糟糕,但我是不会歉的。我们第一次见面确定了合作关系的时候就说过,我会帮助你。,我必须成为你*唯一的选择*。我没法给你同样的东西。”
他拒绝了一次短暂的施舍。而合作,合作的机会本都是需要代价的。
“是,是,”他地追着了对方最后一个音节,“我完全明白。你从来不把所有赌注押在一起,你有很多*选择*,有很多退路,一直都是这样。所以现在,你要逃走了,因为你能这样。”
“再也不会有了,希维埃菈。”他罕见地叫了全名,“再也不会有什么‘让所有人更幸福’。你最清楚这个世界,你怀疑,犹豫,然后一瞬间它就会抛弃你。然后呢,等待女神大发慈悲来拯救你给你想要的吗?”
“你知那会有多困难。为了一个选择倾尽一切,即使连它是否正确能否成功都不知?你能吗?”希维埃菈喊了声。她早慧、可靠,一只脚登上神坛等待女神的选召,太多人忘记了她今年十八岁,十八岁的灵魂沸腾又动,还在成长,却一时间要承托起整个王国千千万人的重量,也能被一个还未到来的失败轻而易举地压垮。
然后她听见霍雷斯说。他说,我能。
我一直只有*唯一的选择*难不是吗?
不是你提着灯打开了那扇该死的门,让我一直只有唯一的一条路可选吗?
“我不在乎你害怕失败有多么狼狈,但是你当上圣女后就能比所有人更,你大可为所为任何你要的。你早就不是什么无暇的圣女了,现在却担心女神能不能看上你?”她第一次见到这个男人这程度堪称气急败坏的神,
“如果我永远不可能成为你唯一的选择,那就好好利用我爬上你想要的位置,希维埃菈。如果那是你唯一的一条路,那破血又有什么可怕的?”
话语被裹夜的凉风里,希维埃菈睁大了睛盯着他,就这样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久到他以为这真的是最后一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