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里森老大是不是累了？在沙漠里睡觉的确很不舒服，想要回去也正常。」玛姬试探着说。

「是啊！」有人回应他，「更何况哪怕算上腹行蛇，这次的总量也只有以往的七成！我们以前哪次不是超过了目标数量的？」

「……对。」卡俄斯顿了顿，「准确地说，他今天的每一步决策都让我觉得难以理解。昨天我就觉得有些奇怪了。」

「不需要告诉奎因吗？」卡俄斯问。

「告诉他什么……这个傻，知了也想不什么好办法的，只会揪着哈里森让他实话实说，到底发生了什么而已。」黛西叹了气。

「传说也分真假。」卡俄斯说，「但我和黛西说的都是真的。有迹可循，你可以去随便找一个见多识广的雇佣兵问问。」

她将自己这两天的所见所闻都和黛西说了。

「你这什么语气？」奎因不明所以地问，「什么大事了吗？」

211 掠山涉之愿（中）

这话倒是不假。发前他们特地被通知，这两天可能会下雨。尽今天一天晴空万里，但不代表明天也是如此。

「那是被火光照得！」彼得斯立刻气急败坏地给了那人一下。

「那也不要啊。」奎因有些纳闷地说，「我们也不是没有冒雨过，就算中午之前到不了城里，只要走火山监狱的领地不就好了吗？这段路又不远，一个小时肯定走完了。」

黛西简直无语至极。她刚要骂人，却发觉那边卡俄斯已经坐下了。是彼得斯，他毫不客气地把自己边上的人推了一把，行挤了一个位置，冲她拍了拍。

卡俄斯与黛西对视一，和玛姬一起走到篝火边上，挤已经围坐好的雇佣兵中间。奎因自然而然地挪开，给黛西留了个位置，玛姬也在边上找了个空地坐下了。唯有卡俄斯走到那边的时候，所有人都恭敬而又带着几分胆怯地看着她，颇有想让位置却又不敢的觉。

「的确。」彼得斯开，「明天才是『沉没』开始的日，肯定比今天多上不少，现在回去实在是太亏了。」

「倒也不难推断。」卡俄斯不假思索地说，「他特地提让我们连夜回去，应该有他的用意。或许晚上会有什么特殊的客人。」

她将他赶走了。同样是不睡觉，她宁可换一个人选，聊聊无关要的话题，凑合着过一夜。

「行了，少说两句。」卡俄斯劝，「你还不如说他是没吃饭，饿昏了呢。现在也照大家的意思留下了，你再骂他也没什么用。」

他顿了顿：「我的意思是，既然任务已经完成了，我们要不要现在就返程？」

「我以为你是有什么话要和我说呢。」黛西压低声音，「你也觉得哈里森不对劲？」

「……」黛西沉默了一阵，似乎也觉得自己刚刚的话有些过分了，「抱歉，索尔，我不是那个意思。」

此时他们已经沙漠腹地，阿尔卡隆火山近在前。要是那几只狮鹫还在山晃，她怀疑自己走着走着都会被抓到天上去。从这个位置，想要返回利波城，怎么说也要再走个半天，不是打个车就能到的路程。既然他们在明天中午之前回城就可以，那为何不在晚上养蓄锐，明天一早再行动？

她觉自己虚长几岁，却在索尔面前宛如透明，压无所遁形。可反过来呢？明明是可以托付后背的关系，她却连索尔的真名都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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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当然知。」卡俄斯叹着气，「但别人不知。你最好祈祷刚刚那几句没被其他人听了去吧。现在不比只有你们三个人的时候了。」

一个魁梧的雇佣兵立刻来：「开什么玩笑？我们不是来猎沙虫的吗？腹行蛇猎得再多，对诃商会他们也没有影响啊！」

「哦……」黛西终于了然地看向了她，「我说你怎么突然说要『陪』我守夜。你从来没过这事，一般都是让我去睡觉，你一个人就够了。原来是要找个『见证人』？」

尽沙地车尾相接，但是低声说话，边上还是听不见的。黛西一坐上车，就满脸莫名其妙：「好端端的，提什么要回去啊？简直是降低士气！」

黛西原本以为自己和奎因边上还能再坐个人，迅速跟奎因使，让他再挪过去一些。然而见到黛西冲着自己眨了眨，奎因只是傻呵呵地笑了一声，问她「怎么了」。

「舒服？哼，舒服！」黛西冷笑一声，「当雇佣兵还指望着『舒服』和『安逸』，这不是送死吗？我看他是每天发号施令的日过惯了，都忘记要把脑袋别在腰带上！」

这条提议实在过于奇怪，也过于不经过思考，完全不像是哈里森会提来的。听着底下一溜的反对声，哈里斯也有些迷茫地沉默了，他低下去，仿佛在思考什么。

「……哈里森，你没事吧？」黛西担忧地问，「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要早休息吗？」

大家都累得要命，黛西又是经验丰富的雇佣兵，没人对此提异议，只有奎因地走过来，一声不响地在她边上坐下了，问他什么，也支支吾吾说不话。黛西觉得他未免有些夸张，又觉得奎因似乎有些太顺着哈里森的意了，实在没有什么话想要同他秉烛夜谈。

或许曾经是可以给的。可她握手上的短刀，手指松了又合上，仿佛一时间连着力都找不到了。她只能苦笑一声：「。我也已经过了会相信传说故事的年纪了。」

玛姬说她已经过了要相信这些的年纪了。可是对黛西而言，奇迹早在很久之前，就在圣树之城那个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酒馆里，降临在了他们前。

「索尔，黛西！」话说到一半，另一边却突然传来哈里森的声音，「麻烦你们过来一下！」

黛西让他别乌鸦嘴。

他们遇到了最心的法师大人。

「不……我没事。」哈里森摇了摇，「我只是担心，我们明天早上再发，可能会没法在中午之前到城里。毕竟考虑到天气……」

彼得斯应了一声，语气好像有不自然：「嗯、嗯。没事。」

「……怎么说呢，我觉得这几天他的弦一直绷着，应该都没有好好休息。」黛西拿着一木，拨了一下篝火，燃的火星飞溅到沙地上，「但这很奇怪不是吗？狩猎也不是第一次了，最近一段时间除了你的事，压就没什么需要力的。他在什么呢？」

「更何况……」黛西皱着眉开，颇有些奇怪地看了哈里森一，「现在天都暗了，在夜晚的沙漠中行车本就不安全。」

「……我知了。」哈里森叹了气，「是我多虑了。大家也别想太多，吃完东西就早休息吧，明天一早再往回赶路。」

此言一，在座众人都纷纷瞪大了睛。

大概是因为和卡俄斯还算不上熟，比起黛西的话，玛姬更觉得卡俄斯犯不着骗她。她顿了顿，朝卡俄斯了，底的生疏与戒备渐渐消失了。

「你还说我？」卡俄斯反问，「往日里都嚷嚷着医生就得保证充足的休息，今天突发奇想要在这里坐一晚上了？奎因早就看你的问题了，就是被你骂回去了而已。」

黛西看了看另外几辆车，发现大家都修整的修整、拿毯的拿毯，一个个都准备回车上睡觉了。她又想起刚刚剿灭时，自己什么力都没，完了还哐哐喝，赶走到篝火边上，说今晚自己守夜。

卡俄斯自然万分谢地坐了下来，还对彼得斯：「真不好意思，谢谢你。」

她正盯着篝火发呆，那边卡俄斯却将玛姬安顿好，就这么拄着手杖走过来，站到了篝火的对面。

夜暗沉，红云低垂。辽阔沙漠中央，一攒火焰明明灭灭，在两人的后拖长长的影。她们坐得很近，但那影却朝向一南一北，天差地别。

气氛一时间有些冷与僵持。玛姬又左看看、右看看，最后纠结：「那、那个，要不我们先休息？」

刚刚被他推了一把的雇佣兵见他这副新鲜模样，立刻嚷嚷着怪气起来：「呦，怎么没说两句话脸还红了呢？」

黛西脸上一，想要争辩两句，但是张了嘴却不知从何说起。

从到尾就在会议的旁边听着，一句话也没嘴的卡俄斯和玛姬互相看了一，不明所以地走回了自己的车上。

「咳。」哈里森适时地咳嗽了一声，打断了这场闹剧，「大家都坐近，有件事想要和各位商量。」

他们这三个人，好像一直在依赖她。但是她从未将他们当成累赘。在这个雇佣兵的命早就算不上命的时代，还有人愿意陪她演一场戏，哄一个初茅庐的小丫，告诉她平凡的人也能成为传说。

对于黛西这番瞻远瞩的期盼，玛姬的睛眨了又眨，却给不任何回应。

「……那倒不是。」哈里森把手里装着的袋举起来，提了提，「我算了下，刚刚现的那一批已经足够我们此行的目标数量了，虽然沙虫狩猎得还不够，但是腹行蛇也很多——」

「我陪你一起吧。」卡俄斯说。她没给黛西拒绝的选项，直接坐下了，然后就盯着远的沙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