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纵然落皆有情,奈何秋风落雨不相赠。”
纪文洛正呆望着那个背影,却不料那人一个回正好撞见自己满面呆滞的神情。“前两天,审案时我也在场。他牢房时让我转告你一句话。”
然后呢,然后便没了下文,书房里只剩下压抑的寂静。
就这么一直写到三更,众人才陆续睡去,一连几天皆是如此。
将军府家两个少爷真可谓兄弟情,二少爷替了大少爷谋反之罪,在刑关押重犯的监牢里连个不字都不曾说过,问什么都只淡淡的。
他有他的关,为兄弟尽手足之情,为家业独当一面,而自己便还是那个独木桥。
还同往常一样,婉玉奉上一杯才刚泡好的香茗,周行之便安安静静的端坐在一旁品茶。不远的案台后,纪文洛仍旧埋批阅,不言不语。
那日两人喝茶下棋,直闲聊到黄昏,满院的皑皑白雪在夕下染成蜡黄的一片。
纪文洛一直将周行之送到大门,两人便在此别过。
将军府家的二少爷一封奏折,便了刑的大牢,现下正悠闲的躺在草埔上等候发落呢。
明白?明白又能如何?
这话还是面前这位状元郎曾说过的,现下反被惊得愣怔在椅背上,手中还呆呆的捧着个茶盅。
原来,原来这就是结果啊,这就是自己要的结果,呵……
当年意气风发的状元郎絮絮叨叨的说着些不着边际的话,就像每次喝的伶仃大醉之后那般无所顾忌。
说话间,书生仍旧是低着的,前的文书却再看不下去了,偏偏还要死撑着不肯抬。
书生慢慢抬起,也努力的挤个笑来,“棋就该有棋的命运,不是吗?”
对面的状元郎却又笑了起来,抿一茶淡淡:“他对你从来都是不一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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堆起的文书后面,书生也生的笑了几声。
一盏茶后,才渐渐开始说话。
下了早朝,纪文洛便匆匆赶去状元府,却还是晚了一步。
诺大的状元府,彩绘斑驳,画栋秃旧,再不复当年的光华灼灼。的漆门只用两个长长的封条贴着,是纪文洛不能及的家国律法。好像推开来就能看见昔日一白净衣裳的书生,一双满是戾气的净眸狠狠地瞪了过来......可是却不能去及,连靠近都不敢,那天书生的心里从未如此的酸涩,握的拳久久不能松开.....
那天在夕的余晖里,纪文洛望着那抹远去的背影许久未从这句话中恍过神来,连周行之最后那句“保重”也未听见,便真的就此别过了。
“你......你当真不明白吗?他对你......”
待到纪文洛重回朝堂时方知,周行之因替叛贼上书求情,屡次忤逆圣上,招致圣上龙颜大怒,被贬谪京,外调至绵州任一方刺史,三日内京赴任。
周行之是在京城最后一场大雪之后来的。
“明白什么,不曾称朋友,不曾称兄弟,更妄论掏心掏肺的知己。”
说到这里,连周行之都忍不住笑了起来,“倒是个聪明人,也免得受重刑之苦了。”
同样味的茶,弥久不散的清香中带着几分独特的苦涩。往后也常差安七带着些送来。如今却只剩下苦涩记得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