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完，又念了一份名单，俱是参与对缪憬施刑的臣，忘风赫然在列。这些人，俱被削去官职，遣回西州。

众臣跪在地上，因一时之快，毁了前程，后悔不已，却也有人心有不甘，声抗议。

离昴一只手取过，略有些费力的展开文书，快速将纸上密密小字扫视一遍，淡然：“知了，退下罢。”

坐在幕后，示意侍从。那侍从展开一份旨文，声宣读，内容却是说：自励王登位以来，有许多大臣奉违，屡屡抗旨不遵，励王宽容，念及这些人都是曾经辅佐过先王的忠臣，才没有问罪。然则此次励王南征时，竟有人违背旨意，对囚犯肆意施以私刑。若励王再不予以严惩，则有失君威。同时也是立下警示，令众臣今后需恪守臣本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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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昴，没有说话。

离昴似是讶异于忘风胆大，挑眉：“那又是为了什么？”

离昴令人将这些罪臣拖了去。对余下诸

他这一气说了许多，忽然惊觉离昴看着他一言不发，目光郁，不由又低下了。

那侍从了寝殿，看见忘风伏跪在地上，心中隐约猜到缘故，但他谙明哲保，目不斜视，躬将一封文书奉到离昴面前。

离昴闻言，扬声：“来罢。”

那侍从连忙行了一礼，恭谨退下。

忘风被离昴撤职逐回掖留的消息很快在众臣之中传开，众人尚不明所以，纷纷揣测，忽然离昴宣旨众臣。

正要再言，忽然门外传来侍从声音，：“陛下，有急报。”

忘风痛声：“陛下，西州因为地势得天独厚，产丰富，素来便被天朝赋以重税，把西州当作取之不尽的聚宝盆一样，肆意压榨。世世代代，哪个西州人会心甘情愿？这也就罢了，可那靖帝当年召先王掖留，凌辱肆，酷刑死，这样的奇耻大辱，我们忍了十一年，怎么还能再忍下去？如今大家跟随着陛下，好不容易打到掖留，却让那靖帝仍然可以舒适度日，这……这……忘风一想到当年先王之死，便实在难以忍耐，冲动之下，才会忤逆了陛下的旨意。”

这些侍从都是训练有素，若非要之事，绝不会冒昧打扰，这时忽然来报，必然是十分重要的消息。

忘风的视线，离昴低看向他，冷冷一笑，：“原来我西州的臣们，竟只会以折辱一个无力还手之人取乐……真教本王失望！”

此言一，忘风明白离昴的意思是将他撤职逐走，不由双目泪。但毕竟死罪已免，他知离昴是念及旧情，从轻发落，当下重重一叩首，：“陛下，忘风今后不能随侍您左右，还请陛下保重御。”

离昴随手收起那公文，又看了看忘风，：“你下去罢。明日便回西州去。”

却听见离昴叹了气，低声：“当年先王曾说，仇恨会令人变得愚蠢而丑恶。当真如此！”

忘风心中一阵激动，忽然抬起，大胆说：“陛下，我们并非是以折辱靖帝为乐。”

忘风恋恋不舍退寝殿，最后一回首，看见离昴站在窗边，右臂因为重伤垂在一侧，左手却又拿那纸文书，只见他凝目看着那张薄纸，角微翘，竟显一丝说不骇人的笑意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