缪憬坐在御座上，下意识角余光扫视离昴一，不动声，待声音平息，殿中恢复安静，语气森然，启：“传孤旨意，慕容岱私逃西州，罪加一等，以斩首之刑。励王勾结罪臣，涉嫌谋反，责令即日掖留，孤要亲自审问定罪。”

离昴一时间犹疑起来，他猜不到缪憬心中究竟在想些什么。

此言一，又是一片哗然。有大臣列奏：“陛下，如此只怕反而激起励王谋反之意，现今西州势大，届时后果不堪设想啊！”

只听见缪憬说：“不知这掖留城中，还有谁敢质疑孤这暴君任命一个侍从？”

果然，先前那中书令秦忧又朗声奏：“陛下，海将军不日京叙职，应当趁此时将海将军调去西疆，令晋黜赴东楚关，是为稳妥。”

此言一，殿中一片窃窃私语，这其中许多大臣原与贤王好，贤王被靖帝死时已为其不平，但慑于靖帝暴，大多敢怒不敢言。得知贤王世慕容岱逃至西州，受励王庇护，都不免暗暗为之庆幸。此时却听见中书令秦忧在朝堂之上公然提，分明是存心想要将慕容岱赶尽杀绝，还无端连累励王，不由心中暗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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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忍不住说：“那么陛下您呢？”

正自遐思，这时听见下方中书令秦忧上奏，说：“陛下，西州励王无视天朝律法，公然庇护逃犯慕容岱，若放任不顾，四州纷纷效仿，则天朝威信全无，长此以往，国将不国。臣恳请殿下下旨降罪励王。”

缪憬不动声，只是态度异常

晋黜乃是镇守南疆大将，盛名仅在海凌、慕容岱之下，如今南州内战，损耗甚，无力反攻打天朝，因而将晋黜调去西襄关本因是明智之举。

心里却微微悸动，只觉得缪憬笑得令他觉得有些心痛。

“孤？”缪憬低淡淡一笑，“孤……”

缪憬仿佛看到什么好笑之事，角勾起，至此才真正一个笑容，原本绷冷厉的脸柔和了几分，看的离昴心中一。

之，便不免显得十分怪异。

缪憬冷哼一声，：“照你这么说，便该任他罔顾律法，包庇罪臣？孤不但不能降罪于他，反而还要奖赏他了？”

贤王对晋黜有知遇之恩，晋黜几乎是贤王一手提而上，若令他看守西襄关，只怕届时西州大军开至关门前，慕容岱登一呼，晋黜便要开门叛变了。

抬，看向离昴，说：“你不必立即回复，过几日再告诉孤你的决定也不迟。若你愿意屈就，这几日不妨便扮作孤的侍从，也好随意走动。”

离昴愕然：“难陛下寝殿里突然冒我这样一个陌生侍从，竟无人质疑么？”

离昴愣了一下，随即亦笑了起来，：“陛下说的是极！”

然则看他模样，却只看到淡然神情，并不似反话，或者无聊的戏语。

缪憬冷笑：“区区西州，便是胆敢叛，孤难还怕他不成？传孤旨意，调晋黜至西襄关。”

那臣一阵尴尬，嗫嗫不知所言。

只不过……

这其中的关键，秦忧虽未明，却是人人省的。

笑容苦涩，带着些无可奈何的意味，却再也没有说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