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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天色暗下来时,雨依然没有停的迹象。
他下楼见老板,老板正在厨房忙碌。
傻七说这个附近有没有餐馆,肚子饿得要命了。
老板说你跟我吃了,我们这里雨一下没有三五天就不停,不好出去。
傻七见着旁边几箱子的酒,点点头说好,又指指酒,问这个怎么卖,吃饭可不可以喝点。
老板一听咧嘴笑了,他说你多住几天陪我喝酒,我不收你吃饭的钱。
傻七哈哈大笑,他说你这么大方,老婆得有意见了,我不懂婚姻的幸福与愁苦哇,你还是卖给我,我自己拿上头喝就好。
老板说哪里有老婆,光杆一个。这淡季没人来,你不跟我喝酒,我拿着酒到村口聚会去,也是一样的喝。你是哪里来的,你哪里也兴得喝酒?
傻七张嘴刚想编个胡话,老板又一拍剃了鳞片的鱼,说我懂了,你狼国的,你这个狼国口音我听过。
傻七想起屁叔和赖叔的叮嘱,没承认也没否认。
但等着吃了一会菜再开了两瓶酒,他便觉着说不说都是一个样,反正这老板也猜得七七八八。
这酒是真的苦,劲头也够足。本以为只有冷的地方才有烈酒,岂料这里的酒却烧得傻七大汗淋漓。
老板聊不多时就把衣服脱了,光着膀子和傻七侃。他的皮肤和赖叔一样粗糙,好酒的个性却和屁叔如出一辙。
老板说,你们狼国来过人啊,听说你们那里乱,留不住人,就到处跑。上一次有两个青年也来过我们这里,还是隔壁村的阿婆打捞上来。啊呀那个伤,你们过的什么日子,不是战争都结束了吗。
傻七说哪里有结束的道理,大仗打完就打小仗,外敌斗完就自个内斗。狼国那逼地方就这样,习惯了也是个好地方。
老板说也是,你们一个两个生得威武高壮,都是猛料来的。
傻七听罢嘿嘿笑,他说我这个都是脂肪,哪里来的威猛高壮,吃老本还差不多,吃老本。
说着还被浓烟呛了一口,更符合他吃老本的人设。
老板说你都不瞒我了,几十年前大家都还是同胞。以前没得你们消息,现在打开个电视,还能看你们的报道。
傻七说没有什么好报道,今天你打我,明天我打你,看多了也就那样,那些上头的事我们不懂,能报道出来的都是过滤过的。
老板说打来打去都是家乡,都会好的。以前我们这里也老打啊,现在也过太平日子了。
打,是过程,过日子,是结果。
傻七没有接话,他点点头,眼前的景象有点晃。老板的皮肤黝黑黝黑,汗渍在这里都反不了光。
那酒又苦又辣,喝多两口还让眼眶都红了。
傻七看向屋外的雨景,看着流水潺潺过。
(70)
傻七在这家民宿住了五天,雨就一刻没有停过。
他会睡到中午起来,然后和老板从屋里往外舀水。跟着老板酿酿酒,再吹吹牛`逼。到了晚上就开几瓶酒喝一喝,喝到周身皮肤都红起来,再就着雨味沉沉睡。
那大概是傻七心脏最轻的一段日子。
他收不到外面的消息,也不愿意看电视。他走不出民宿去买报纸,也对市中心不感兴趣。他躺在客厅的长椅上,大短裤里便吹进风,吹得他蛋蛋凉凉的,爽爽的。
老板身上也有伤,本以为是同道中人,一问,老板说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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