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爪鱼平静地注视着他,而后轻轻叹了气。
傻七挂断电话,突然觉得房间空得可怕。房里好似有魑魅魍魉窃窃私语,让过分安静的黑夜变得漫长。
(67)
“你在问一句废话。”八爪鱼说。
他们渴望着彼此的,但也仅限于。他们疯狂地`,但也仅限于`。
他把钳丢在脏兮兮的浴缸里,而浴缸堵了,里面的血渍怎么也冲不下去。
傻七的咙仿佛被掐住,让他说每一个字时都扯得疼——“你怎么得到那么绝情,非要我死不可!”
那一天他把掀开,把钳在里面的弹片取来。
老蛇说,看到了,不是你的错。
他的眶有痛,为着自己愚蠢的慈悲和莫名其妙的情愫,为自己的侥幸和过于天真的幻想。他和八爪鱼本来就该如此,八爪鱼告诉过他,自己一定会换人,而傻七也时时提醒自己,绝对不可跨越雷池半步。
最终,他坐起来。一手握着枪,一手着烟。他看着窗帘外灰蒙蒙的天,直到那天越来越亮,越来越让人无法直视。
他的下`还残留着八爪鱼的温度和,所以他冲了一遍又一遍的澡,试图将那些气味洗净,最好把他的脑也洗净。
还有一些分不清是好事还是坏事的东西在彼此之间发酵,让鲜血在两人的`间磨蹭,再随同`一起涸。
最终,他等到了那个电话。
他说,好,我杀了的那几个人你都从新闻上看到了吧?
他又躺回床上,可这一次却不断地翻起来。
老蛇回答,明天。
有一些东西大家都不能碰,碰了就会被炸得尸骨无存。
傻七没有开枪,他知自己开不了枪。
他反手给了八爪鱼一拳,再一脚把他踹在地上。
其实他很好奇,八爪鱼为什么没有拒绝他。
傻七低下。
他问,你什么时候回来。
一切都和私无关。
他只有愤怒,只能有愤怒。
任由手臂着血,痛得眶。他用酒淋上去,再起开火酒一一吞下。
傻七把枪捡起来,狠狠地摔上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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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绝对不会让八爪鱼从他的脸上,看一丝半毫的依恋与痛苦。
他用绷带将之缠,可那伤像故意和他作对似的不停地扩散着污染的区域。
八爪鱼说,你走吧,趁我还没有改变主意。回去见你的姑娘,不要再让我看到你。
一切都是为着任务。
傻七吐了一血沫,说是,我看到即将来`你的那个人了,但你忘不了我——“你绝对忘不了我的,乌贼。”
他惯例把手枪放在枕底,但今夜却无论如何都得不了安心。
傻七笑了,老蛇又说——你等我,我明天和你详谈。
一切只是梦一场,活着,就把梦碎了,好好往前走。
傻七愣了,最终笑了。
八爪鱼要换掉他,这是坏事。八爪鱼不知他真正的份,这是好事。
然后他睡在散发着霉味的床单上,从天亮到天黑。听着楼下喧嚣起,再恢复一片悄寂。
一切在最开始时就已注定。
在他丢开枪扑上去的时候,在他掐着八爪鱼的脖将他摁在沙发上的时候,在他扯开对方的衣服,再狠狠地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