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想着忽然就很后悔,不怎样都不该不告而别的,至少写封信吧,告诉他除了喜他以外的心情,像是谢谢你的土豪镭金镜框,谢谢你的闷基佬紫镜框,谢谢你推我看鸟窝,谢谢你陪我看星星,谢谢你陪我打乒乓,谢谢你教我打篮球,谢谢你带我逃课,和我一起上学,一起放学……现在想来,小时候那些想和你一起完成的梦,已经全都一起完成了。
地找着呢。
我忍不住回,这一回,就看见了站在石桥那,穿着红黑湘北队服的影。
一个人浑是地走在路上,没了镜,只能慢慢地走,有那么一会儿,耳边都是温小的“小心脚下”“小心台阶”“最后三步,三、二、一”。
可是温小并不记得我,在他惊慌混的记忆里,将他救泥潭的,大约依然是与他不离不弃的螃蟹军团吧。但我不怪他,我不是想让他还我这份人情,我只是想和他朋友。
我停下脚步,看着脚尖前的路坑,绕过去又继续疲倦地走着。
我一直没告诉温小,当我摘下镜看不清他的脸的时候,就是他人生中最像川枫的时刻,一样的瘦又白净,一样又细又亮的睛,还有一样清
连已经习惯他泥之的螃蟹军团都望而却步了,老远地站在上面光嚷嚷,没一个人敢下来帮忙。就只有我,被倒栽葱的温小蹬了一脸的臭泥还把他了泥潭,温小来后一坐石上,风车一样抡着短手臂,想把手上的泥都甩掉,最后全甩我上了,都这样了,我还牵着他那只好像抓了大便的手,把他一脚一脚地拎泥地。回到家时我脑袋上也都是飞舞的苍蝇了。
天渐晚,我看着在泥里搅和得跟温小一样脏兮兮的双手,再抬看天边朦朦胧胧的晚霞,再不甘心也只好作罢。
手上还是脏兮兮黏糊糊的,小时候我也这样救过温小,但偏偏没心没肺的温小骨朵一儿也不记得。把温小从那个臭气熏天的泥坑里来的时候,骨朵全都是臭泥,一张比煤矿工人还黑的脸上只有一对珠骨碌碌滴溜溜地转,仿佛两颗被撞得窜的弹珠,还沉浸在四自行车飞去那天旋地转的彩里。
虽然温小从小扒拉泥惯了,但那次真是他史上最臭的一次,没有之一,苍蝇都在他脑门上嗡嗡齐飞,我捡了树枝赶都赶不走。温小也觉得自己臭烘烘的受不了了,小鼻一直皱着,我每往他挥动一次树枝他就下蹲,苍蝇群也跟着下蹲,他站起来,苍蝇群也跟着飞起来,他在泥地里没命地跑圈,苍蝇群也跟着跑圈,说白了那天他就是个行走的大便。
虽然来得晚了一,但我总算和你过朋友了。
三个字像甫洛夫的命令,我条件反地站住了脚步。听着川枫的名字,脑里却无可救药地浮现温小穿着山寨队服,在那个光灿烂的下午,坐在篮球架下,抱着膝盖耐心等我的样。
本章已阅读完毕(请击下一章继续阅读!)
偷偷说,那天为了惩罚他不记得我,我罚他了好多个下蹲
走上前方的石桥,桥对面迎面走来一对女中生,我浑是,还透着潭的腐臭气,赶加快了脚步,不希望她们注意到我。肩而过的时候,忽然见其中一个女生指着桥尽的路,小声又惊喜地对同伴:“看,像不像川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