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草莓。
我以前睡过的客人都是烂橙子。
吃过成堆成打的烂橙子,突然间吃到草莓,天空就变成了粉红色心里也开出了花朵。我变得非常任性,血液里都是浪漫和甜蜜,我恨不得甩掉所有烂橙子,从今以後只要草莓,没有草莓,就不行。
但这怎么可以?
吃烂橙子是我赖以维生的工作啊。我的学费、课本、吃的东西、穿的衣服,哪一样不是靠吃烂橙子赚来的呢?
用理智的态度和世界妥协,是为了要自己的生活好过。
成年人总是这么做,而我再过一年又五个月就满二十岁了,应该也要这么做才对。
好吃的草莓我没办法抗拒,但也绝对不能因此就拒吃烂橙子。往後,我还是应该要兢兢业业的,继续跟糟老头子做爱,但是,不能再在老板那里做了。老板比我还孬,一定会拿人钱财与人消灾,软劝硬逼非要我当他「专属」的。
我不能当他的「专属」。
我是自己的主人,我不是谁的小兔子。
我要吃烂橙子,跟老头子和丑八怪做爱赚钱,但当我需要草莓的时候,我就去找好看的男人睡觉。
对,就是这样。
坐下来喝杯咖啡,脑袋就开窍了,广告上总是这么说的。
我跟咖啡店老板打声招呼,把钱放在桌上,还另外放了不少小费。为了验证我的「草莓理论」,我决定这就去找实验用的草莓。
25.
我在霓虹线灯的蓝光下,推开木门,走进Silver。
这里是全城最in的gaybar,我和杰他们来玩过两三次,每次都有好看的男人过来搭讪。
希望今天也不例外。
经过左右都是镜子的狭长走道时,我停下来检查自己的脸,看看有没有因为下午那阵狂哭而变丑。幸好,眼睛虽然还有些浮肿,但已经不太明显了。
推开第二扇门,发现来自各角落的视线都集中在我身上,当下心安了不少。装作没有看见这些观察企盼的眼光,我直接走向吧台,在中央显眼的位置坐下,点了一杯淡啤酒。
啤酒才刚送上,左手边那个松垮垮的中年人就把脸转过来,我不待他开口,故意打了一个大哈欠,还不时低头看表。
他摸摸鼻子没吭声,又转回去和同样也是松垮垮的朋友继续说话。
我按下电子表,开始计时。
五分钟後,一个学生模样的家伙晃到我右边的空位坐下。
「嗨!」他毫不吝啬将整张平凡的脸堆满笑容,问得极有朝气:「你等人吗?」
「嗯,不好意思,请你……」不要坐在这里。我说著指了指他屁股下面的椅垫,因为他长得实在没一点草莓样子。
他摸摸鼻子,说声抱歉,滑下还没坐热的高脚椅,施施然走了。
又过了十分钟,一位蓄著中分长发的青年走过来,苍白的脸上似笑非笑,一副自以为潇洒的样子。
「一个人吗?」
我撇撇嘴角不答话,低头啜饮啤酒。
碰到软钉子,他识趣地离开了。这样也好,省得我罗唆。
又过了八分钟,来了一个比秃头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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