秃是老主顾了，他知我念建筑，也知我功课很好。

「啊？」他睁开，怜惜地住我的手。「又要作业？」

秃也不例外。不仅如此，他还喜询问我关於学业上的，像是：「修些什么科目」、「作业多不多」这类的。一听到我说作业多得受不了，他就跟著皱起眉来骂老师，一听我说考试成绩很好，他就呵呵笑得乐不可支。

钱哪…….

一想到钱，我就脑清醒了。开始担心秃会介意我刚刚「暗算」他这件事，万一他记在心里，从此不再找我打炮，那我可就因小失大了。

我知我很孬，不过这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

我垂下睛接过钱，心里涩得要命。

「嗯，今天时间太赶，下次再找我！让我好好补偿你好不好？」我拉起秃的胖手，边边说。说完还怕不够诚意，是憋著气在他油亮的额上啵地亲了一下。

「傻孩！」他不由分说，翻过我的手把钞票来，又慈祥地轻轻拍了拍。「这可是奖学金哪。」

我每次听了这话就忍不住在心里冷笑，成材又怎么样呢？如果能有像秃这么有钱的老爸，我也宁愿自己是个不成材的混帐。

算是不错了。他不会像导演那样病态又好，连洗澡都要挤在一个浴缸里，好让他上下其手；也不会像钢铁小开那样，持付了钱就得回本，每次都我两次才甘心。

秃总这么说。

基本上，我对客人说过的，百分之九十九都是假话，假到有时候还得作笔记才不致於前後矛盾。但是，对於自己就读N大建筑系这一，我从不曾隐瞒过。因为，N大读书是我这辈过最值得骄傲的事，而且我发现，大家在N大生的时候似乎特别来劲，事後零用钱也给得比较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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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即使如此，完生意我还是只想赶快走人。这是原则问题。

秃先洗了澡，围著浴巾躺在床上休息，等我穿好衣服回来，他已经快要睡著了。

易结束，跟客人说再见也是一艺术。

都是不成材的混帐，唉。

这当然是谎话。作业早就了，而且同学从来没找过我一起模型。

凡是给过我

秃不但陶醉地应著，还顺手拿起床柜上的夹，数了一叠钞票递给我。反倒是我，突然察觉自己的卑鄙，迟疑著不敢伸手去接。

我在这方面吃过很多亏，不是又被拖回床上，就是要不到小费。幸好经过一年从业经验和学习代价，现在这些都已经难不倒我了。

秃有两个儿，年纪和我差不多，小儿中毕业之後就不再升学，仗著家里有钱，整日瞎混；大儿好不容易申请了一间三大学，却被连续留级两次，今年才勉升上大二。

这回又成功了。

「怎么啦？」他问。

「不用了……」我不是故意以退为，是真的有罪恶。

我轻轻地坐上床沿，慢慢地抚摸秃胖大的肚腩，婉转又礼貌地告诉他我得走了，因为模型作业很赶，而且我和同学约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