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压不住,偏就是压不住……从他听见那个跟他相近年岁的人的名字开始,无名怒火就从心底叫嚣着翻腾起来。他回来之前,连这人可能已娶妻生的心理准备都已好,却偏偏没去想,那人旁可能已经多了个和自己年岁相当的弟弟……是啊,那男人本来就喜牵着个比他小的弟弟护着吧,照顾得恐怕比当初对……还周到,更何况那个唐宸看起来就听话又懂事,这样的好弟弟恐怕比一个总是恣肆任仗着一份就无法无天的坏弟弟要讨那人心得多!
只是萧祸九没有看见,他正坐在那儿微垂着暗自懊恼——
直到着那人的意思找到洗手间,萧祸九迅速开门,闪,关门落锁,然后无力地靠在冰凉的墙上,慢慢合了发涩的睛。
——你是我最信任的人,即便我明知你边的那些人就是把我的父母杀害的祸首,我还是无条件地选择了相信……这就是我的回报么?死在这荒郊野岭一栋被大火燃烧殆尽的房里,同这房里的冰冷凄寂一并化作无人记得的飞灰在这寥寥的天地间无可依?哥哥啊哥哥……活该我死在这里对不对……谁叫我到最后都相信你…………
垂在边的两只素白的手猛地握,指甲被用力地扣掌心,萧祸九迫自己去回忆那些被埋在脑海不愿记起的回忆——
萧祸九只觉得自己心里负面的情绪越来越涨,温和恭谨的外表几乎快要压抑不住心底叫嚣的鬼——不,应该说已经压抑不住了,否则他怎么会这么不理智地把那个名字挑衅似的抛了去?
火光、滔天的火光……锁着的推不开的门窗……纵火者放肆的笑意……无力的少年蜷缩在墙角拼命地安自己……哥哥说他会保护我,他说要小宸在这里等他……等他亲自将自己接回唐家……
直到在令人窒息的烟里再无法持,绝望如黑暗的将少年淹没,失去意识的最后一刻少年的心里只剩下噬心的仇怨。
唐奕衡同样发现对方的面不佳,眉蹙起:“大堂外东侧第二个长廊上楼,二楼转北,右手边第三个房门。”
——明明已经时隔七年,明明为了这一天他已经把自己都卖给了鬼,为什么还是不行……难站在这个男人面前,他就永远只能那个弱无力的弟弟?永远只能等着被卖、被忘记、被抛弃?
萧祸九猛地寒颤了一下,睁开双,底犹存瑟缩的畏惧。
萧祸九起往外走,步伐匆忙得像是有人在后追逐一样。
“抱歉,唐先生,我能借用一下洗手间吗?”萧祸九蓦地开,加快的语速让钱楚文也一怔,他回过来看自己未来的孙婿,这时才发现对方的脸苍白得有些难看。
与钱楚文一并呆傻似的僵在那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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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情不自禁地环抱住自己的。
谁不怕死呢?冰冷的死神的镰刀仿佛就搁置在自己的,寒烈的锋芒刺得肤生疼,那濒死的痛苦与绝望刻了骨里血髓里教他一生都不敢有片刻稍忘……
“谢谢。”
仇恨已经是你活着的唯一价值了啊萧宸……Shaw地攥住自己的衣服,眸里渐染上血红的痛意与恨意……你忘了父母的死仇了么?你忘了你也已经死在过这富丽堂皇的唐家里了么?你是从地狱里爬回来的恶鬼,你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