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底映着的影像里，那双褐眸里的泪意一闪，嫣红的已经勾了起来，带着一分怅惘和余下的心悦，天狐狡黠而明媚：“你终于承认了。”

云层间的诸神们闻言面大变，纷纷现了形急呼。

颜怀瑾伸手虚空一，两颗魂相接，泽顷刻互换，继而各自归于眉心的来，直到这时他才开：“你的所有不好因我而生，今天之后，我给你资格肆无忌惮。”

“我这一生，恣肆、贪餍、虚伪、暗、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世间芸芸众生所幸有你，能让我甘心把自己舍弃碾碎丢尽尘埃。”

“沈、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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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充耳未闻，下一刻他的形一变，上雪般

墨黑的锁链骤然断裂，落了一地。苍生镜外一片震惊的时候，两个当事人却似未觉。

愈发低沉而冰冷：“——他只是我的一分，从未沉睡——你要见谁？！”

“……”男人的手倏然抬起，地住了沈凡的下颌，将那张脸庞勾了起来。红的魂在男人的眉心跃波动，显示着此刻他不稳的甚至濒临爆发的心境，“我不只是主神，同样不只是御尊——你所在乎的和在乎你的都是我——你还想去寻谁？！”

“……”

苍生镜下，男人的声音消泯了躁然，低沉而沙哑，带着一丝久违的熟悉。

沈凡怔然。

青年却是失了魂似的低下去，泪顺着瓷白的肌肤淌下去，一次复一次，“他的瞳和你不一样，是湛蓝的，你不是他……我把他丢了……”

颜怀瑾没有接他的话茬，眉心红的魂同样落了沈凡的掌心间，两颗魂似乎都有些激动，在沈凡的掌心里抖动得愈发厉害起来。

“……”

“颜怀瑾……”

沈凡同样知得到那不同，再次睁开了，瞳微栗，语气却不肯放：“……我如何不敢？”

“……你敢。”

说完沈凡阖上了。手心里一魂微颤。

“主神——”

一语落后，碧落幽冥，皆是一片安静。

沈凡像是梦呓似的把那人的名字念了一遍，兀然笑了。

“我本来就知——想要得到什么总得付代价，想要追逐温，所以死在火里才是飞蛾的归宿。……把你拉下神位，我就该魂飞魄散万劫不复。”

沈凡没回答他，熠熠的褐眸里却兀然地泛上泪来，嫣红的像是在刹那间就失了血，微微颤栗着，“对……我忘了。……是我帮你杀了他。这世上再没有他了。”

而上空虚立的诸神们看得分明，压在男人上——主神世之前亲手画下的封禁世记忆的符文，已经在那天狐几句话里就轻易地消散于天地之间。

轻轻地吐了一气，沈凡的眉心紫的魂慢慢离落了他的手心，他却倾上前，亲吻着那人微凉的侧脸笑容晏晏——

“碧落——”男人转仰看那苍生镜，像是在透过苍生镜看其中的无尽苍生，虽是抬眸却像俯瞰，声音低沉威震九天：“易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