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因为小师祖受了三百清寒鞭之后,掌门青云真人下令,将那些言无忌的门人弟全清查了一遍,挨个上溯师源。
……
只是这一日,怀瑾还未到药园,远远地就看着负责理药园的长老和另一位衣冠楚楚的弟站在一起,看那弟与长老的站位,却还隐隐以那弟为首。
怀瑾仍是偶尔下山几次,每次毫无例外地便是奔着药园去的。太古仙门负责看守药园的长老,最开始一见着怀瑾的影就觉得心肝疼——毕竟那位居云端的小师祖,吃的些灵最低也得是五百年以上的;只是再过了一段时间倒也习惯或者说是麻木了。
本章已阅读完毕(请击下一章继续阅读!)
云端那府的门开开合合,数载如一日,一个淡然寡事,一个慵懒随,只两人相对,竟也不觉得无端寂寞。
近在咫尺的眸熠熠地亮着,怀瑾心里那纠葛的情绪也在这双瞳的注视下慢慢柔下来。
“封禁修为——哭风崖——清寒鞭——重笞三百!”
听完之后怀瑾垂眸顿了一瞬,便也明白了前后因由——太古仙门自立门以来就有个不成文的规定,那就是每招收一届新门徒,门五年之后,便让这些弟行一场会武。宗门内有长老在旁督查,如果遇上展不错的好苗,便有机会被直接纳内门;至于已经在内门的那几个,自然是理所当然地占据名次前列,到时候自然也有奖励。只不过那些名次里,比拼的就是内门收了徒的长老们之间的竞争了。
而站在一旁的那几个执法弟虽然已经被沈凡地带了上来,此刻还是直接跪伏在地连连叩首,却也不辩解什么。
站在原地的形慢慢蜷小,然后横向拉长,一只雪白的狡狐摇摆着后如扇如瀑的大尾,带着全其他位置都没有的四淡金的细爪在枯草间拨了两下,然后在夜里站着的那人闻声转来的时候,一个扑跃了那人的怀里去了。
那日后面连着几天,整个太古仙山上尽皆是哀嚎连连。
沈凡的声线没有丝毫波动。
在他肩上的手蓦然加了力度,即便是以他断肢可生的竟然都有了骨的痛。
“……”
看着这架势,便知是在这儿蹲来了。
执法阁外偌大的空地上,一时无声,连青云真人都脸大变,却只能看着已然是暴怒状态的小师祖地束了几个执法弟往哭风崖去,声音还远远地缀在后——
一双手兀然住了将落的衣襟。
这一次,怀瑾沉默了将近小半炷香的时间,才僵着后退了一步,两步,然后倏然转,离了这片崖地。
青云在原地僵立了两秒,然后接过一旁的清寒鞭,顿眸沉气:“……是,小师祖。”
本来嘛,作为灵界第一修仙门派,资源灵自然无数,仙门上下一众人,统共也就一位小师祖,吃……就吃吧。
沈凡声音冷然,却是已面向无尽云海翻涌怒涛迭起的空旷悬崖跪了下去,垂目解衫。
“……”
认错没半关系的异样光彩,只是似乎是顾忌着在场众人,没能得以实施,最后便消失在底,“我听说,为了怀瑾给我打抱不平的事情,执法长老秉公执法,将怀瑾送到哭风崖上封住真气修为重笞三百清寒鞭?”
夜笼罩的哭风崖下,素袍飘飏的男手心亮起温柔和的光芒,他的掌心虚对着白狐的背脊慢慢下,原本沾着血迹的最终慢慢莹回雪白的泽去。
☆、第122章逐仙〔五〕
沈凡撩起了帘,长而微翘的睫下,熠熠的光芒星星地沾染在那双眸里,“……你敢忤逆我?”
那一天在太古仙门的门人心里永远烙下,外界人却鲜有知的。
“执法弟,行刑。”
回的时候沈凡心里一动,原本要腾空而起的形蓦地一顿,最后还是一步一步走下了哭风崖。
却说那日的刑罚一直到夜四合才结束,小师祖耐着拖着伤看着太古仙门门徒之上的长老们一个不落地受了刑,然后才微微勾着角往自己的府去了。
“大师兄——”
沈凡回望,正落那双黝黑邃的瞳里去,他沉默了一秒:“放开,退到一旁去。”
到了哭风崖上,风怒号,风里夹杂着的声音更像是鬼哭狼嚎,听得人从骨里往外冒寒气,更罔论那无法抵御的撕魂裂魄,仿佛专门冲着众人脆弱的识海而去。
怀瑾的底某情绪冷冽了一刻,最终还是转作一掺着柔的责意。
“所有人全上哭风崖——!今日我沈凡受刑,但求一公正,万万没有背人的理!”
自此之后,执法弟见了怀瑾,是满面恭敬地行了全礼数,见了小师祖,却是二话不说伏地就跪,直等到人走了才敢爬起来。
山路一转,一直如松的影矗立在夜里,带着难以言喻的伟岸浩然。像是石雕一般,在哭风崖号的风里依旧不动如山。
——最后的结果就是,包括掌门青云真人在内,整个太古仙门上下,除了低阶弟之外,全挨了一遍哭风崖的三百重笞清寒鞭。
山中无历日,寒尽不知年。
这样说起
那弟隔着数十丈的位置给怀瑾施了一礼,然后才站直了说明来意,“我是掌门座下弟顾文檀,奉师尊之名,请大师兄十日之后莫要忘了新弟们的会武比试。”
…………
始终沉默地站在沈凡旁的男人瞳仁一栗,终于知这人到底是要怎么来给自己讨这个公了:“师——”
沈凡却是厉声喝止:“——闭嘴!再多嘴一句我就把你逐山门!”
药园的长老这么安着自己,时间一长,对于这事情也就觉得不见心不烦,索甩手给药童去打理了。
“看来你们是想陷我于不仁不义的境地了。……既如此,青云,如今门内大小事情一概由你牵,这掌刑之事,也由你来吧。”
“好了,受刑地就选在这里。执法弟,行刑吧!”
封禁了修为受的刑罚,里里外外寒凉刺骨的觉倏然就像是被三月的浇了个通舒畅,指尖亦是泛。
话音到了尾,沈凡几近是一字一顿,眸冷厉,“我这为人师长的自教不严,累得徒弟全数承受——若是不同样讨些刑罚,哪还有脸继续为人师表?!”
执法长老若不是早就剥离了*凡胎,大概此刻已经汗浃背双栗栗了。
他的手习惯地抚上白狐背上油的,却在甫一及时,就觉到托在怀里的狐狸一颤,抬起一双墨似的眸泪望着他,轻轻地呜咽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