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三十三

距离程耀青的婚礼还有几个月，老爸却已经变得相当神经质。他持要我去量订一西装，不准去买现成的。我开始相当抗拒，一是觉得钱，二是觉得没必要。可架不住我爸的脾气，还是被他押着去了趟迪化街。那是一家老字号的布料行。员工的发清一全是白的。

唯一没想过的，是他会死，死在一个普通的夜，我以为那不过又是普通的一天，我终于收到那两张演唱会的票，我在等他，不停想象香港到底是什么样的。

「嘿，当练手啊，以后我儿敢不听话，我揍地更狠。」......

镇东并没能等到我真正结婚那一天，就连说好程耀青婚后我们就去香港的约定也一并作废。

走的路上，程瀚青跟我说，他弟以前中时，压力太大，搞得全贺尔蒙失调，满脸烂痘，中药西药都吃不好，后来听别人说蛇汤清腹内毒火最有效，他爸就叫他每个礼拜来华西街一趟，每次买七天份的蛇汤，他弟每天喝一碗，原先程瀚青以为蛇汤这东西不过是噱，谁知他弟喝了大半年，那张像给硫酸泼过似的脸还真的慢慢好转……

不负责任的话，他随说过无数次，我以为自己早已习惯，可这一次，他言的方式太过戏剧化。

容家的意思是不想再拖，于是订了个半赶不急的日，算一算就是三个多月后。我跟程耀青彻夜写喜帖时，趁他不注意把一张空白的帖收了起来，原本是想拿去对镇东开个玩笑的，他的名字都写了上去…….

「你他妈敢啊？」他说。

**镇东视角：

可后来我只拿了一盒喜饼给他，至于那张写了他名字以及我的名字的帖，就一直夹在我的柜里，再没有动过。

这几年我跟他分分合合，第二次复合后，很多时候在一起的觉都超乎预期地好，但我偶尔也会想：下一次的分开是什么时后？我们还会不会有第三次机会？

后来那西装，我也就穿过一次。

「你弟以后要是敢不孝顺，我他妈把他打折。」后来我说。

……镇东第一次见我试穿那西装时，看了我很久。后来他叼着烟，笑说：「程瀚青，我觉得我能想象你以后新郎的样───但我想象不你旁边会站一个什么样的女人，哎，你结婚那天还是给我发张喜帖吧，到时我去见识见识，要是新娘长得太丑，我就带你跑了。」……

吧你，他嗤了声，我勾过他的肩膀，盯着他

这两年，我越来越觉得台北真他/妈//小，走到哪里都能碰见熟人。

我预想过太多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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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年二月初，那天放假，我和程瀚青一时兴起跑去华西街喝蛇汤。龙山寺的香火极旺，顺带拉起了周边发展，给华西街那带夜市带来拥挤人，以前这边是老台北最名的红灯区，无论有牌无牌的，都在这里大摇大摆的生意，一清开始之后，那些理发厅、容院、摸摸茶首当其冲，一时间人人自危，哀鸿遍野，有不少人被抓了去，后来那一带就安分许多，至少不敢像以前明目张胆，大家都躲起来偷偷地。

程耀青婚礼过后，我再没碰过它第二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