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微笑不语，替他关了车

我，笑说：「当然，大哥放心。我明白怎么。」

华山老大说得婉转，是个白痴都能听明白。

本来就不是什么大事，能不吃亏的善了是最好。我举起杯，笑说：「大仔，我是小辈，先敬您一杯。」

那大哥叹了气，装模作样地说：「不知刘哥是银坊常客，哎，外面都传这家店也有刘哥一份，我跟刘哥有情，知不是。他这人也没什么好，就是喜喝小酒，放松放松，刘哥可是放了话，说我们华山是不是连他这小好都要搅烂，存心不让他好过──这可冤枉我们了，我们怎么可能这样想！其实大家都在中山混，都算自己人，不只要靠刘哥多关照，也要互相扶持，妈的，都怪这群兔崽，门不带脑！」

我看也不看那个陈虎，只提着酒瓶站起来，辈分，也敬了对方一声大哥。

就得了。

我亲自将华山大哥送到楼下坐车。上车前，他拍了拍我的肩膀，说：「肖连仔，我对你有印象，你是不是很年轻的时候就跟了劳力仔？」

这几年外面的人的确有传言，说刘绍荣是银坊的东之一。台面下，跟劳力仔的接千丝万缕。刘绍荣升官升得这么顺利，可能有劳力仔一半的功劳；劳力仔这几年在林森北路站得这么稳，也亏得刘绍荣这个白的面给他方便，就连检察官都是银坊的常客之一。一个黑社会的跟白走得这么近，好得不分你我，外面有人唾弃，也有人红，但劳力仔本不在乎。就像我以前说的，他这个人与其说是黑社会，不如说是生意人，势利的很。

昨天我跟刘绍荣事先打过招呼，说华山的人来银坊闹事，刘绍荣起初还不相信，只听小说，后来他打了通电话，也不知怎么代的，结果华山大哥今晚就带了人来赔礼，可见跟那边私底也是一池浑。我心里冷笑，谁也不用威胁谁。

那位华山大哥接了。陈虎他们在一边僵着，脸臭得可以，但也不敢有意见，我抬扫了他们一，正想说话时，就被对方那位大哥先截去，他说：「我这群细汉仔(闽南语：小弟)不懂事，我这个大哥没教好，银坊昨天的损失，我们负责──」大哥说完，陈虎又自动从自己袋掏一个红包，很厚，双手递到我面前，他虽低着，但显然并不甘心。

我装作看不见，接过那迭红包，掂了掂，继续等华山帮大哥的下文。

「哈，行，有你这句话我放心。那我走了，那边我也代过了，以后大家在路上都碰得上，都好好相，我就放心了。」

他，连连说了两次难怪，什么英雄少年，青于蓝的客话扯了几句，后来又说：「啊，那今天的事也算解决了，你回记得跟刘仔打声招呼啊，大家都是要赚钱的嘛！和和气气的，才是最好，你说是吧──啊，阿东，我记得你叫阿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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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山大哥把场面礼数足了，我将小全叫上一人说句好听话领红包，搞得跟拜年似的，领完后还多不少，又全给她们当作小费。小们乐得不行，我让她们留在包厢里招呼那群华山弟，但是意思意思坐下，却没久留，事情乔好之后，只待了四十几分钟，人就离开了。

这年的黑社会，本质都与生意人越来越接近。

我笑：「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