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就听见买动起来的声音。先是扫把刷刷的扫过地上的碎片，不时撩起一片锵当锵当的动静；他将拉起倒地的落地灯，已经扭松的灯泡忽然掉下来，啪地砸到地上，把买吓得飙了声脏话………

买依然站在房门，：「你说啊。」

Gameboy、风扇、钢弹、遥控、还有我在泰国上市集买的木雕跟椰碗……..

就这样，我躺在床上假寐，买整个过程都在喃喃自语地替我收拾房间，一下叹这个，一下可惜那个，不停地规劝我这个好像还能用，你确定不要？…….

买一边绑着垃圾袋，一边哼着：「在雨中漫步，蓝街灯渐，相对望，无声拥抱着，为了找往日，寻温馨的往日……任雨洒我面，难分泪痕…….」

买站在门不为所动，若有所思地盯着我看，我直视他的目光，过了会儿，放缓气：「当帮我个忙吧。谢了。」

床边，脱鞋，倒回床上。

说完，我消极地倒回床上，不想再用多看这个地方一。

与程瀚青这些年，我数不一个正

「怎么还有件罩！你不是被仙人吧…….」

买的声音是眠的，听他说着说着，我睡意也了，后来不他说什么，我都茫茫地说丢吧。我不要了。买也不再问了。

买的声音沉下来，靠在门框边，也不来，问：「到底怎么回事？什么事了？」

……我一直闭着睛，但没有真正地睡着。

我以前没发现买原来这么啰嗦。闭着睛随便应着，虽然叫他看着办，但很多东西他还是持问过我才敢动手。我疲惫地问他：「坏了吗？」接着就听见一阵波动钮的声音，嘎搭嘎搭的，几秒后，买说，「啊，不行了，刚还能转，现在完全不动了，这台要两三千吧……」

除了音响的歌声，房间就剩下买劳动的声响，而我躺在床上，却依然莫名有这间房其实只剩下自己一个人的错觉。

我有些烦躁地说：「我晚上还要上班，先睡一觉。你看着帮我收一下，该丢就丢了。」

买的语气听可惜，我竟麻木，只说：「不要了。」

买亏我，你好野人是吧。全都不要，你脆连房都换了。

他说了很多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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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将烟拧熄，有些不耐：「坏了就不要了。你看着办吧，垃圾袋我全放那了，要不你全丢了都可以，我没意见。」

「这大象什么东西？摆着好看的？存钱的？它裂了。」

买开始无穷无尽的碎念。

「这钟我丢了啊？全破了！」

他开了我的音响，把我每张CD从塑料裂壳里拯救来，草蜢、麦可杰克森、郭富城、齐秦、黄大伟......也许是嫌气氛太死沉，他一一将它们放音响里听一遍。有几张表面刮损得太严重，开才唱了几句，后面的音质就直接歪到天边去。

「你这双卡机还要不要？只有天线断了……」……..

被我一通电话叫来台佣的买也没脾气，只皱着眉：「……，丢错东西怎么办？我怎么知你什么要留，什么要啊！」

「妈的，这些CD怎么办啊？糟蹋东西──」

我了烟，连好几之后，才对买说：「帮我个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