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镇东的房间是真正变了许多。除了那张不曾移动过的床垫，从前许多熟悉事都发生了剧烈的变化。我才想起上次离别前的那场架，一一滴地重温细节…….才惊觉究竟有多少事被我跟镇东亲手打烂。

我几乎要放弃。

命运就这样陷了一场八卦迷阵中，每次当我以为自己已经绕得很远，其实也不过一直是在原地打转。

记忆中凌堆栈的CD山，剩下三三两两的几张，孤零零的；那黑音响和老旧的双卡收音机也没了，同样的位置仍摆着一组音响，却已不是原来那；床灯换了新的。不再是那枝落地灯，而是普通大小的一盏压克力夜灯，就摆在床边的地上，旁边还有一只没印象的烟灰

……………

我将贴再铁门上，咚地声，沁的寒意没能冷却我的冲动。

我们的确有了一默契。也许他也是了解我的。

第21章二十.(上)

.......当我再度来到那栋公寓前，这次却再没有钥匙能去。

然而它成功了吗？我想并不完全是失败的，却也不够彻底。人生似就是这样千锤百炼的过程。被生活不断地敲打、塑形，对此束手无策。

我每天都在自欺欺人，告诉己：睡一觉，明天睁开，就什么都好了────其实，/你妈的好。

我说：「镇东。」

不得好死的誓言被我抛到九霄云外，我本来就不信这个，现在除非一雷降下来死我....我熬不下去了。

我们在电话无声中僵持着。他也许在家，也许不在；我坐在路边，觉得这夜越来越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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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日以来，我一边告诉自己已经没事，又一边通过□□自我放逐─────想排毒，将与镇东几年来的日日夜夜，分解。

────/你妈的好。

我知自己想要什么。只是缺乏勇气。

「我们在一起吧。」我冲动地说。

不，不是懂。

无关煽/情，每一气却都牵动五脏六腑，像被卡车辗过一般。

「────去找你。」

镇东说：「你在哪？我────」

……那晚的我彷佛从三十回到了愚蠢轻狂的十八少年，任由自己朝一条明知是错误的死路狂奔而去。

靠着冷冰冰的铁门坐在地上，前阵那通电话早已船过无痕，我无能去想镇东是有心还是无意，那只会让我的冲动缩回渊，也许明天，后天我会懊悔这晚的自己，可我不得不这么────这日太难熬了！

这条夜路，在过去几年我曾经骑过无数次，每一次都是这样黑，即使路灯分明是延绵至尽，也看不见那边有什么。从前我会怕。大多数人都在走的路，是没什么大错的，因为它安全────现在我却懂了。

「─────程瀚青。」他突然叫了我一声。

我用手臂盖住鼻，仍止不住泪夺眶而。也许这几年我们并非毫无情。

过了会儿，镇东又说：「有事吗？」

只是想通了两件事：我不快乐。

「喂。」他说。

拿手机，上次打这通电话彷佛是上辈的事，并没有响太久，他就接了。

我们几乎同时开。

这样的苦闷还要多久，我没有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