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没有人说话，孟天还在台上呼呼地，过了半晌。文瑞修举了一下手，说：“OK。战砾说‘我敢惊扰这个世界吗’的时候有哑火了，低声说话也要把声音弹到剧院对面墙上再弹回来，好吧？”

“谁他妈叫文文啊。”文瑞修说。

他回得很快：“回家了。”

我快乐地跑了，一边跑一边想起李睿的话，此人现在在销售，一到不想应酬又拒绝不了的时候就给他老婆发微信求救，他老婆就合地一顿骂把他骂回家，他滋滋地给我说，拒绝酒场这事，已婚男人太有优势了。

“路怀，”唐书禾反应过来了，咳了一声，酝酿了一下，演技十分拙劣地在电话那边细声细气地威胁我，“同，同居第一天你就不，不着家，以后你也，别回来了，噗，哈哈哈。”

靠，居然给我笑场，太没有敬业神了，我这边脆把电话一摁，皱着眉抬说：“生气了，给我挂了。”

孟天。

孟天眨了眨睛，低思索了一下，说：“行。”

我清了清嗓，给他打电话。

“……行。”唐书禾犹豫了一下，说，“你，你别喝酒啊。”

文瑞修转过来问我：“路老师有什么意见吗？”

从剧院来比我想象得要晚。来的时候天都黑了，我看了一时间，这个儿唐书禾应该已经下班了，谢他们又要拉我去吃饭，说上次把我喝到胃血太不好意思了，这次我坐在那儿饭喝就行，我他们让我喝什么，一心只想回家老婆孩炕，又没什么理由不好推辞，低给唐书禾偷偷发微信：“下班了吗到家了吗？”

文瑞修大喊一声：“语言！”

“我不是故意……啊，别生气别生气，”我对着手机哈腰，“不喝酒不喝酒，今天什么日？啊？今天什么……”

文瑞修说：“再来一遍。”

“宝，”我背过说，“我晚上有事啊，不回家吃饭了。”

我回家打开门的那一刹那，小柯叫起来，路博文冲过来一个暴扑，我rou地一下把它抱

唐书禾在那边顿了顿，说：“嗯。”

战砾：再见面的时候，我该以怎样平和的面目面对我的人。最痛苦的时候我能透过窗看见她，她和月亮站在窗外，我和她的手指会在幻觉的烟雾中隔着一扇玻璃对在一起，那时候，那时候我会活过来，有月亮的时候我从不拉窗帘，世界永远不再下雪。也许再过二十年，我们会有在街角相视一笑的一天。总会有那么一天……可是在那之前，我敢惊扰这个世界吗？

卡车从八楼驶来，再见面我该怎么以平和的面目面对她，我一个人在一个喧哗的世界里演默剧，我在火里我在海里我在腐烂的誓言里，我在最接近天堂的炼狱的端，再见面的时候我该以怎样平和的面目面对她，我还不愿意死啊，我还有她的电话号码！

“……”我一时语，把脸隐藏在黑暗里，最后说：“绝望一。他永远无法用平和的面目面对他的人。”

回家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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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没有谁没有谁，”我说，“还是文文啊孟儿啊小他们。”

男演员用手去拢舞台上的烛火，拢不住，被得不断缩回手，不断碰，不断缩回手，发一声凄厉的吼叫。

文瑞修：“……你赶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