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四个月又四天,我们终于重新拥抱。这时我大梦方醒,他面目全非,我不想说重新开始,也不想说破镜重圆,我只想对他说我们和好吧,像闹了别扭的小朋友,第二天扭扭地牵起心心念念一整晚的那个人的手。
“啊?”她愣了一下,拿手机,“好好。”
恍惚还是十七岁的夜晚。
“没动手,我多儒雅一个人,”我说,“就把你婶手机砸了。”
“陪我小侄女玩,那个叫什么……给少女
“嗯?”他转过脸来,有茫然,“什么?”
“我也算履行过承诺了,”他说,“带我走吧。去哪儿都行。”
“不会,”我说,“给你叠个王八吧。”
那一刻我终于有了落地的觉。
“嗯?什么?”我没反应过来。
“我说,”趁着红灯,我伸手了一把他的脸,“晚上吃啥。”
等位的人很多,有人冲我们这边好奇地瞄了几,看我们俩没什么反应又把扭过去了,大门上的玻璃结着厚厚一层霜,客人来来往往,间或带起一阵寒风,唐书禾低垂着睛缩了一下脖,往我这边靠了靠,我伸手搂住他肩膀,和他靠着,服务员在我们面前推着装菜品的小推车跑来跑去,风风火火,吵吵闹闹。
“路怀,”他在快的背景音里轻声说,“你真的不在意吗,你可以再好好考虑一下。我们刚才……都太激动了。”
他遮不住那无措的表情了,偏过清了清嗓,好像要说话的样,结果什么都没说来。
再回到丧宴上的时候唐书禾的母亲还在慌忙找他,看见我们回来了长一气,我看见这个女人的时候再没法保持当初的平静,毕竟当年的事也有她一份,只觉得作呕。她拉着唐书禾说:“你上哪儿去了啊?脸上怎么红红的,去送送客人呀。”
在有我的情况下。
“让。”他小声说。
唐书禾挣开她,四下扫了一,我知他在找谁,他叔叔和小婶大概是心虚,已经溜走了,我追去,幸好他们没走远,我在车库追上了他们。
“嘛,”我说,“不让啊。”
我侧去看他变得红通通的、薄而秀气的耳朵。
“就是……”他艰难地卡了一下壳,迫自己顺畅地说下去,“我可以说我的焦虑症状和接障碍都已经控制得比较平稳了,但是那个……真的就是,还没有治好……”
我往前走了一步,贴着他叔的脸说:“我是氓。我自由职业,不拘在哪儿住,也不怕局,权当验生活了。”我说,“你们俩再盯着唐书禾找事,反正这破地方就这么大,给我一个月,你们家住哪儿,孩在哪儿上学我能摸得一清二楚,我反正是豁得去,你们俩掂量掂量。”
“我不回去了。”他站在那里,低拽掉了胳膊和的黑纱,舒展了眉目,对我轻轻笑了一下。
“来了!”
我歪着靠着他的脑瓜,把星星纸举到前,折折,折了一朵纸玫瑰,别在他的扣上。
“哎!你这孩,你有病吧!你有没有家教啊!”那女人怔了两秒,尖叫起来。唐书禾他叔着脯嚷嚷:“找事是吧,你哪来的氓啊!”
是我的错觉吗,我刚才他脸的时候他好像有无措,很快掩饰过去了。小时候我可没少过他的脸。
他回过神,笑了笑,说:“都行。”
“哎。”我乐了。
“不是大事儿,”我说,“真不是大事儿。明天不是要带我去见你的心理医生吗?到时候再看看再怎么往下治,在……咳,在有伴侣的情况下。”
我弯下腰,捡起那女人手机的残骸,心情多少有复杂,迎看见唐书禾在往这边走,就迎上去,唐书禾睛还是有的,脸上却已经没有泪痕,他往我这边跑了几步,朝我脸上望了望,问:“打架了?”
我拍了拍自己肩膀,说:“靠着我眯一会儿?”
我又了一下。
“婶,”我说,“加个微信吧。”
他有状况外地啊了一声,反应了一会儿,说:“……可回收吧,好像。”
“那你……”
这火锅店八成是跟海底捞学的,等位的座位旁放了一堆星星纸,我拿了几张,唐书禾懒懒地抬起睛看了一,说:“你还会叠星星?”
他低摘下纸玫瑰,捧着仔细看了看,说:“你还会折这个啊……以前怎么不知?”
第38章
唐书禾在那儿睛,也笑了,了。
我们之间的关系刚刚发生质变,这会儿本来应该是甜的,但是中间夹杂了太多事,那些事……我一想起来就觉心上像被人打了一闷拳,他估计也是差不多的心情,大概我们需要一段缓冲,那些亲密的动作也生疏了。
“嗯,”他说,“人本来就不多,走得也快。”
我说:“咱们俩晚上吃什么啊?”
“哎,那就不回去了。”我对他伸手,了一声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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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服务员加汤!”
她把手机拿来的时候我劈手夺过她的手机,抡圆了砰的一声砸在对面墙上。
“废旧手机算有害垃圾还是可回收垃圾啊?”我说。
“跟氓哥哥走吧,”我说,“上车,先带你去兜兜风。”
唐书禾:“……还是算了。”
他怔了怔,小心翼翼地歪靠过来,倚在我的肩膀上。
“,”我不知为什么有想笑,了鼻才把那劲儿压下去,“结束了?这么快?”
我乐了:“你看啊。”
那女人看见我,有失措地堆笑脸:“孩啊。”
“……哦。”他说。
我们最终找了一家老火锅店吃火锅。饭儿这家店人还多的,我们前面还有四五桌,我和他厅里的长椅上坐着等位。说实话我们俩好些天都没怎么好好睡觉了,一火锅店的门,被那个气和香气一蒸,都有睁不开睛,不约而同地打了个哈欠。我笑说:“困了?”
绿灯亮了,我们谁都没有再讲话,过了一会儿,我腾一只手,呼噜了一把唐书禾的。
我把唐书禾带走了。唐书禾不回去,这时候我也不太合适把他带回我父母家让他立刻见家长,两个人就一直漫无目的地沿着一条开,我们打算随便逛到什么地方,就找个地方住一晚,小城傍晚也没什么人,一路开下去,私奔似的。车里的气开得很足,车载音箱放到张震岳的,要跟我私奔的人就坐在副驾上,扭着看窗外闪过的那些街景神。
作者有话要说:
他们俩缩回车上,一边小声骂我是臭氓,一边飞快地开车跑了,手机也没顾上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