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怪、灾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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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文竹收起药箱,“唐掌门既然能找过来,想必这几年也并非真对凛州不闻不问。你们江湖人不是信奉‘江湖庙堂两不相’吗。”
贺文竹似乎被他的动作惊到,一时之间没能说来话,后知后觉地眯起睛。
“我想要的不过是凛州百姓安泰,你的主要的是天下,分我这一杯羹,不吃亏。”唐漠淡淡。
他随手拿起桌面上的茶壶,掀开盖往里看了一,一壶黑漆漆的药汤,不知泡了什么东西。唐漠不甚在意,直接抬手往瓷杯里倒。
“有毒?”唐漠声调平稳,将里已经空了的瓷杯反扣在桌面上,手指无意识地挲杯底边沿,“贺先生面冷心,附近常有孩童过来,不会将有毒的放在桌上。”
唐漠,抬手一饮而尽。
“凛州百姓安泰?”贺文竹角牵扯来一个意味很冷的笑,他毫不掩饰自己对唐家人的不悦,“唐掌门,唐家人能有此心愿,实属不易。”
唐漠经历过比凛州百姓还黑暗的过往,没有任何一个人对他负责,他的亲爹都只是冷看着他像一条狗一样被打了自己的家门。这么大的江湖,所有人都觉得唐漠为人冷漠,那他认下,懒得辩驳,也无可辩驳。但偏偏这个当下,唐漠抬看站在自己前的贺文竹。
贺文竹此人是有趣的,唐漠他这小院儿不过片刻时间,贺文竹脸上表情变了又变。从方开始的淡漠到他盯着自己一双睛的好奇和呆愣,再到后的讥讽愠怒。面上看着是个一派成熟稳重的矜贵文人,实则情绪都被他放在了脸上。
他不像谢怀风那样“心怀天下”,有的人生来注定要当大侠,他们历经多少磨难都自己消化,这人确实可敬,可敬
着唐漠这两个字急转,贺文竹被他轻飘飘放在了弱势一方。
唐漠回到唐家的第一件事是站上飞沙台,第二件事便是寻了神医来为他制了一副毒,可以将他两只睛的颜遮去,将一棕一蓝全都变成漆黑。望去就好像黑的夜,无论什么情绪都被悄无声息地吞噬,唐漠这个人也变成了夜里的一暗影,没人能从无边际的漆黑里将他找来。
他这语气太过笃定,虽然说来的是事实,但还是不妨碍贺文竹有一想立刻往茶壶里下毒的冲动。
“有毒。”贺文竹冷声。
唐漠闭了闭睛,再睁开的时候两颗瞳仁已经是不一样的颜,他抬看贺文竹,将贺文竹瞬间错愕的表情尽收底。
“贺先生应知我为何而来。”
他调整自己的表情,将上好的金疮药洒在唐漠,没有回答唐漠的问题。
唐漠绷了一天的弦摹地松了许多。凛州如今变成这样大概真是唐家的错,唐漠从没有纠结过这个,他并不关心错在谁,谁能真的说清错在谁?凛州一方土地诸多百姓过怎样的生活到底该朝廷还是唐家负这个责任?更或者该是凛州百姓自己为自己负责,若无人看顾就该活得如此愚昧吗?
这小伤对唐漠来说确实算不得什么,金疮药从血淋淋的伤渗去,他眉也没皱一下,伸手将散落的衣拉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