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教我的很多东西我认同，可能小时候我也是崇拜他的，曾经也想得到他的认可。”谢怀风着笑，声音轻，好似以前那些事不是他亲经历似的说来风轻云淡，“他”是谁谢怀风没说明，郁迟却听懂了。

衣衫被剥下来一半，只来肩膀，郁迟借着月盯过去，“在哪？之前我留意过，没看……”

郁迟眶这就红了，声音闷着，“嗯，当时肯定很疼。”

他想看看谢怀风肩膀上的那胎记。

郁迟兀自发了会儿呆。他伤没能恢复好，神不太足，晚上吃饭时被白邙闹腾，这会儿有些犯困，撑着等谢怀风回来。怕谢怀风因为卞鹰说了什么话而心情不好，自己就算不会安人，总也能陪伴一二。天气闷，郁迟等着等着实在撑不下去，不知何时便睡着了。

郁迟调整了自己的姿势，虔诚跪坐在谢怀风面前，他一单薄亵衣，本就纤瘦，昏迷这几日这会儿更是憔悴得很。他捧着谢怀风的脸，那双眸极其定地望谢怀风眸底，嘴张了又合，脑里猛地蹿来谢玲珑趴在桌上骂魉是负心汉的画面，一时大脑当机，对着谢怀风那张风天下的脸脱而。

谢怀风说到这里，没有再继续说下去。

“谢四啊，我真是嫉妒你。”

郁迟心里猛地一撞，不自觉伸手摸了上去，是平的，这里……是那胎记吗？谢怀风还是严泺的时候便不喜，等他成了谢怀风更无法容忍，所以……

“谢四，我也恨你。你和我很像，如今为江湖正派接班人的你应该日日为自己教少主的份痛苦万分才对。你也该恨，恨正派毁你家族，恨谢堂风将你改造成谢四，或者是恨自己生于教，恨时代将你推上这个浪。但你没有，你有谢堂风，他时时刻刻分分寸寸都在为你着想，甚至不惜用自己的命为你铺好一条路……

他其实一直都想一件事，以前没勇气，现在虽然胆也不够大，但顾不上那么许多了。

谢怀风去牢房看卞鹰，想必不会愉快。如今一切尘埃落定，两人一起经历了诸多事，回望过去其实才三个月而已。这三月里谢堂风死，上绝命谷，他去当了几日教教主，津州一战，祝仙台大战，一切仓促，现在回想三个月的时间竟然发生了这么多事，他们几乎一直在奔波。

前两次在小风殿他就想看了，神瞟过去几次，没能看到类似胎记的痕迹，又不敢主动提来。

作者有话说：

小皇帝，从来没有对他同样忠诚无二的我。”

不止谢堂风，郁迟更是。

他醒过来两天，大多数时间都是昏昏沉沉地睡。醒着的时候谢怀风尽量陪着他，但郁迟大概知自己剩下的时间不多，黏人得很，寒毒的禁制一旦冲破，下次毒发很可能他就永远闭上睛了。小狼崽这会儿是乖顺的，伸胳膊环住谢怀风的脖，大着胆主动往上蹭。

“没闹……我，四爷，我想看看。”郁迟来手，再次扒上谢怀风的衣领，神情认真，带着试探的讨好。

郁迟几乎想象到了谢怀风是怎么用一把匕首生生剜掉了那块胎记，他可能是面上没有一丝表情的，也可能是不耐烦细微地皱着眉的，或者可能是眉藏着不甚在意的淡漠。他将额抵上谢怀风肩膀，默了半晌，又抬将嘴送到那疤痕上奉吻。

“困了怎么不睡？”谢怀风牵起来那只手，送到边落下一吻，他这句话说得声音极轻，很耐心地哄。

“我会负责的，无论你有什么份，无论你上有什么伤痕，我都会的。”

谢怀风抬看天上的星，孩童时代听二说人死后会化成星辰。谢怀风不知自己是否已经放下了谢堂风的死，卞鹰说得对，他确实是惹人嫉妒的。人活一世难得偏，便难得，更何况偏，但谢堂风始终是偏于他的，就像卞鹰说的，谢堂风时时刻刻、分分寸寸都在顾虑他。

他未说完的话猛地顿住，视线被谢怀风肩膀前的一伤疤引过去。他方才没看仔细，只想着胎记都是显的，朦胧月掩盖住了这颜与旁边相差不大的疤痕。它大概拇指那么大，静静趴在谢怀风肩上，像一块红的玉嵌在里。

郁迟慌张了一瞬，怕谢怀风还是不能接受“严泺”这个份，暗自后悔自己不该在这时候提看胎记这件事情。谢怀风明明刚从牢里回来，卞鹰还不知跟他说了什么，他明明是想让谢怀风开心的……

谢怀风倒是想不太起来了，他是真的不太能记得当时疼不疼了，只记得他原本想瞒着谢堂风，奈何当时还是个小娃娃，生生剜掉了一块，伤没理好，后来直接病倒了，也被谢堂风发现了。谢堂风快要气疯了，罚他跪了一天一夜，跪完了还是他自己心疼，一边给他上药一边掉了两颗泪。

郁迟便摇了摇，“不困，想等你回来。”

谢怀风被这一连串的动作勾得心，随手将挂在肩的衣服重新撩回来穿好，着郁迟的下到自己面前，低在那双上落了吻。

谢怀风门时便看见倚着床框打盹的郁迟。

“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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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爷，您永远是我最崇拜的人。”

郁迟只着亵衣坐在床上，脑里什么也没想，看着门发呆。

他伸手扒着谢怀风的衣领往下扯，被谢怀风一把抓住手拢在掌心里，哑着嗓回一句“别闹”。

“但他始终认可的都不是‘我’，而是他的孙，是我上的一胎记。我有时觉得一切都不对，却不明白问题在哪里，人大多数时间不会怀疑边的环境。”

稳州的夏是的，气裹在上，漉漉的黏。

油灯无人剪芯，这会儿已经不太亮了，昏黄的火一一，烧得发黑的线垂下去，摇摇坠的模样。郁迟那张脸被跃的光照得忽明忽暗，他睡得浅，睫不安稳地颤，谢怀风刚在床边坐下郁迟便醒了过来。

大家！！新年快乐！我来啦！新的

“……四爷，你回来了。”郁迟眨了眨睛，将困意驱走一，伸手了谢怀风的一手指蹭了蹭。

谁能想当年同仙尊、白邙齐名的卞鹰如今落到阶下囚的地步，到这时回想起自己的一生，只剩下悔和恨。

他话说得磕磕绊绊，谢怀风见他犹豫至此瞬间便明白他想看什么。谢怀风无奈扯了，反手挥袖一内力将油灯直接熄灭，屋内这下只剩一地月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