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地叫了一声:“大哥……”
汉回过应了一声:“嗯?”
秀兰才看清他的样,重的眉下有一双小睛,但球黑黑的很有神,朴实的脸上还挂着汗珠。被他一望,秀兰嘴边的话又被吓回到肚里去了。只得淡淡一笑,算是谢了人家。他也憨厚地笑了笑,牵了回去了。
秀兰到了院门,见汉牵了还在向前走,就停了脚,等他了自己家的门,秀兰才知,那是自家不远的一个邻居。
从起垅到秋收,其实秀兰一苦难也受过,全都是大鹏每次完自己的活儿都来帮秀兰。开始两人并不说话,但时间长了,两人便慢慢熟识起来。秀兰才知他叫大鹏,婆姨因为生娃难产死了,家里已没了婆姨,一个人又当爹又当娘拉扯个孩,还得下地活,不由得慢慢可怜起大鹏来。
和大鹏熟络以后,也不知从啥时候开始,秀兰就觉着,自己好象这心里边开始长慌慌了。回家的时候,一看见二奎,也不知咋地,就打心里讨厌的慌。可一见到大鹏,这心里边上的就开始觉得喜滋滋的。甚至一天没在地里看见他,就好象自己个少了什么东西一样。
慢慢地,秀兰知自己应该是喜上大鹏了。这念,让她又是害怕又是甜。她也知,自己个大鹏这一辈都没啥可能了;二奎是绝对不会放自己走的。再者说,在梨村这个小山沟沟里,婆姨们要是找个拉帮的倒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可要是和自己的汉真的离了再和别的男人好了,那可是要让别人戳脊梁骨骂的。这脸,秀兰可丢不起。
秀兰本以为,她和大鹏这一辈也就是只能这样维持着这奇妙的关系了。可是随后发生的一件事,却叫她的心里又开始产生许多波澜……
那年秋天,天气还说的过去,地里的苗已长到了半人。可秀兰怀几个月了,肚已经明显地突来,可是二奎却从不下地,秀兰只得自己到地里薅草。大鹏的活计完了,照例来帮秀兰。两人已经很熟了,话也多了一些。大鹏让秀兰坐在一边,自己去薅,可是玉米秧很,坐下来就什么也看不到了。秀兰就跟在大鹏的后慢慢走,边看他草,边和他说着家常话。
那也是一个雨季,雷声轰隆隆地响起来,满天的云彩密不透风。
“你快回吧,看一会儿下雨了,”大鹏直起对秀兰说,“我再一会儿也回了。”
秀兰看着大鹏洒满汗珠的健壮的脯淡淡地笑,大鹏也看着秀兰傻傻地笑。两人隔了两步远,可是秀兰没有向前走一步,大鹏也没有向前走一步。只是面对面痴痴地笑着不说话。雷声密集起来,细雨把秀兰的“刘海儿”打了,可秀兰没有动,大鹏也没有动,直到雨下得大起来。
大鹏好像才突然想起什么,跑过来把腰上的褂,飞快地解下来罩到秀兰上,拉起她的手就往回跑,可是刚跑两步,突然又停下来红着脸站住了。
第一次被大鹏拉住手,秀兰心里突突直,觉得心窝里的,的。大鹏突然撒开手,秀兰猛地觉得失去了什么一样,也愣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