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仙者的生命漫长,足足几万年的时光,让他们忽略了时间的逝。
唐棠和小畜生们吵吵闹闹许多年,也互相陪伴了对方许多年,这日他正在书房看书,忽然听见系统上线,提醒主角受快要不行了,让他去回收他脑袋里编号c45874的逃窜系统。
他这才恍然发现,已经过了这么久,久到凡人的一生都结束了。
唐棠放下手中书卷,本想自己独自去凡间将系统回收回来,谁想刚门,便撞见几个小畜生。
川长眉目温文尔雅,角带着笑问:“师尊这是要去何?”
唐棠:“去凡间一趟。”
既然被撞到,那便索直说了,若不然被他们发现他独自去凡间见了故清还说谎,恐怕这一个月他都别想从主殿的床上下来。
听见他要去凡间,三人立警觉地看着他。
川长思表情不变,合上的折扇敲了敲手心,笑着:“巧了。今日恰巧是凡间的元宵节,我们正想邀请师尊一起去逛一逛灯会呢。”
望断秋随即懒懒:“既然师尊也要去凡间,那不如同游?”
扶风和唐棠一脉相承的沉默寡言,不说话,只静静看着他。
他们嘴上说的云淡风轻,但一双双睛却充满警觉,若是有耳朵,怕是早就已经支棱起来了。
唐棠心中无奈,只好带着他养大的这几个粘人一起去凡间。
故清在的地方是一间破庙,离灯会不远,却是两方天地。
灯会繁华闹,明灯千里,百姓和富家公千金嬉嬉笑笑的声音,夹杂着婉转戏曲,而破庙门窗四漏风,气味甚至难闻。
当初在凌霄派上几个在上的仙人从青年模样,变成了最普通也是最俗不堪的那类中年人,谈的眸不屑,嘴里不不净的骂。
而他们面前是快要不行了的故清,他躺在一张破草席内,被人打的浑是血,角开裂。
一招打落凡尘,风光不复,柔到令人心生怜惜的漂亮脸沧桑衰老,眸中满是不甘,苟延残。
这场景简直叫人惊讶,毕竟这些师兄弟不是最喜故清了?有些个什么,都要地送去不说,还要借他人之康康,常常把他的东西也要来哄柔弱的小师弟。
故清若是破了个指,他们都要心疼好半晌,咳嗽一声,更是了不得,怎么成了如今这幅恨不得让他赶死的仇视模样。
他们站了一会儿,一黑雾化作修,走过来对几人拱手。
“仙尊,尊。”
修放下手,顺着唐棠的视线看向破庙,向他解释:
“这些人被到凡间的前几年,还在满仁义德,痛骂仙尊,报团取。也都很着地上被打的满是血的那位,什么活也不叫他,但几人大手大脚惯了,上的东西都被典当光,银钱所剩无几,他们那些好友也纷纷避而不见。慢慢的,吃不饱穿不的几人便开始后悔,互相指责,首当其冲的,自然还是先前最受的哪一位。”
唐棠闻言沉默,良久后才“嗯”了一声,知这白狼一直在后悔他心里便舒服了,至于故清是谁打的,并不是那么重要。
等故清恨断气,和他纠缠了一辈的系统化作微弱的光团,正满心喜,准备挑新宿主,从再来时,便被系统猛虎扑般抓住,回收粉碎。
川长思过去拉住唐棠的手,放在手心中着,笑盈盈的瞧着他:“师尊,我们该走了。”
唐棠瞥了一破庙中的几人,回眸,与他们一起离开了。
几条街前的灯会上人来人往,充满着声笑语,和声声扬声叫卖,戏曲声咿咿呀呀的唱着,路过的百姓挎着篮,面带笑意的和熟人谈今年的收成有多么丰厚。此朝民风开放,世家公小们偶然相遇,纷纷与对方行礼。
若是两方人中有那定了亲的,怕是隔空瞧上一,都要羞红了脸颊,引得众人打趣善意的视线。
川长思看了好几,越看心中越不是滋味,他捧着打开的油纸包,里面装着甜糕,拿来一块喂到他师尊嘴中,语气幽幽:
“师尊何时打算给我们个名分?”
仙尊正吃甜糕吃的心情愉悦,突然听见这么一句,险些被甜糕呛死,忍不住瞧了一周围的人:
“胡说些什么。”
望断秋眉心的红痕遮掩起来了,但一暗红衣袍,仍然狂妄张扬的令众人侧目,像极了话本中的大,也亏得他手中一串彩艳丽的冰糖葫芦,才拉低了的气场。
他把糖葫芦递到师尊嘴边,随后不悦的说:“如何胡说?师尊不是早将我们逐师门,连弟契都毁了,那总要赔我们一个才行。”
“弟契是弟契,怎可和侣契混成一谈。幼稚,拿走。”仙尊傲冷漠,躲开嘴边的冰糖葫芦。
望断秋哼了一声,当着摆架的剑修的面咬了一冰糖葫芦,糖衣碎开,红果酸甜,甜酸的滋味仿佛在缠绕,令人齿生津。
仙尊视线停留在那一刹那,随后移开视线,抿了抿。
明明是顺了他的意思拿走了,但某个剑修浑冷气咻咻地往外溢着。
路过的百姓打了个嚏,奇怪的冷气:“嘶,好冷,这天儿怎么说变就变。”拢了拢衣衫离开。
冒冷气的剑修:“……”
师徒四人间好一阵沉默。
川长思没忍住偏过,一只手握拳抵在边,良久后只听见一声细不可闻的“噗”笑声,耳垂上木牌晃动,可见隐忍的有多辛苦。
望断秋笑的糖渣呛了嗓,一边笑的角带泪,一边咳嗽仿佛要断气,暗红眸满是温柔。
就连不苟言笑的扶风,瞧见师尊冷着脸对望断秋死亡线的模样,也忍不住黑眸带笑,角勾起的弧度很浅,令人新奇。
唐棠彻底被他们笑恼了,索什么不搭理,扭便走,川长思赶去拉着他师尊的手好声好气的讨饶:“师尊,师尊,我们知错了……前面有放灯的,师尊带我们去放灯可好?好师尊……求您了。”
望断秋恶劣,总喜逗师尊,扶风……扶风就不必说了,师尊冒冷气他也跟着冒冷气,若是二人一起生气,甚至能动起来寒剑峰。川长思撒卖乖很有一,缠着师尊好言好语,清越声音带着依赖,没多久唐棠便不生气了。
被徒弟半哄半拉的带到河边,矜持的等着扶风去买灯。
元宵节,放灯祈福,大红灯笼一盏一盏挂了千里,喜庆的红绸纷飞,元宵节,放灯祈福,不知通向何的河中亮着一个又一个莲灯,带着男男女女们的愿望,随着慢慢的,慢慢的飘远了。
一望去格外壮观。
修仙之人并不信神佛,只是图个新奇,唐棠便在灯的纸上不解风情的敷衍写上天下太平,便弯腰放河,看着它飘走。
等灯找不到了,他回眸看了一,瞧见扶风正认真的在纸张上写着“师尊安康”,写完后放河中,瞧着灯摇摇坠的模样,皱着眉施展法术,让它霸地挤过那些愿望,这才满意神。
目送灯远走,他偏,不经意注意到唐棠正在看他,也半没被抓包的模样,理直气壮的走过来,便拉住他冰凉的手,放在自己同样不和的手心中搓了几下。
唐棠觉得好笑,眸中笑意温柔,他大徒弟只不过是不善言辞罢了。
“师尊——!”
有人叫他,仙尊下意识回过,忽然覆上一双火的,一枚裹满糖浆的红果被尖抵他中,耳边响起一声声惊呼。
洁白的牙齿落下,咬破糖衣碎甜外壳,红果被碾碎蔓延酸。他征征的看着前对他凤眸微弯的望断秋,望断秋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