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室透觉自己前阵阵发黑。意识正在迅速溃散,这是即将陷昏迷的前兆。
但他不能。
他知自己就要早产了,这情况下陷昏迷对于分娩极为不利。
他被你抱着,榨取着最后的力气在你腰间摸索了几下,了那柄尚且带着血的匕首。
就在他试图朝着自己的上狠狠地扎一下、以疼痛行唤醒自己的神智之时,你拦住了他。
“不要伤害自己。”你说。
安室透怔了一下。
他是听过这句话的,在很多很多年前。
当时在幼儿园里,为幼儿园义工的你总是会被诸多孩团团包围,而他一个被众人排斥的孩,本抢不过他们。
该如何引你的注意力呢?小小的降谷零想到了办法。
他时常会被幼儿园里排挤他的那些孩们欺负,尽他当然不会站在那里挨打,他也会反击,但对方人多势众,小小的降谷零总是会于弱势。
而这时候,你便总是会站来制止这一切。
在所有人都讨厌他欺辱他无视他的时候,只有你每次都会定不移地站在他的面前,替他挡下所有的欺凌与责难,温柔地替他抚平所有的伤,给予他弥足珍贵的意。
所以说,只要被坏孩欺负的话,你就能注意到他了吧?
小小的降谷零开始故意惹怒那些孩,引诱他们主动和自己打架。而他自己则在回击的同时满怀期待于你的到来。
而如他所愿,你的确现了。你一如往常那样驱赶走欺负他的孩,给他检查伤、替他清洗和包扎。
然而在这之后,他却并没有等到你的柔声安。他抬起,看到的却是你眉微蹙满脸不赞同的神。
小小的降谷零有些慌了。
是因为他经常和其他孩打架,所以你也终于还是厌恶了他吗?你也把他视作了只会惹麻烦的坏孩了吗?
不,只有被你讨厌这一,绝对不可以!
“对,对不起!”
小小的降谷零绞着自己的衣角连声认错,紫灰的狗狗漉漉的,泪在他的眶里打转,却又被他忍着不去掉下来。
“零君认为,自己错在哪里呢?”
上响起你的声音,并没有平日的温和,而是极少现在你上的严肃。
这让降谷零更加地慌了。
“我不应该和他们打架。”
“还有呢?”
“还有不应该给别人添麻烦。”
“还有?”
“还有、还有……”
小小的降谷零想不来了。
在他的支支吾吾中,你长叹了一气。
“零君,你说的那些都不是重。”
不是重?原本低垂着认错的小脑袋昂了起来,不解地望着你。
“这次你是故意挑衅他们,所以他们才会找你打架的,对吧?”
“我、我只是……”
这下降谷零着急了。他没想到这一会被你发现,你一定是把他当成主动惹事的坏孩了!
“能告诉我你为什么会这样吗,零君?”
“我、我……”
小小的降谷零本说不话来。如果说只是为了引你的注意力,那你是不是会更加讨厌他?
“是因为我吗?因为想要我陪伴零君?”
见降谷零说不来,你索直接说了自己的猜测与判断。对你而言,小孩的心机实在是太过易懂了。
“嗯……”
降谷零不是会说谎的孩,见你猜到了真相,他再次低下了,稚的小脸上竟显得有些落寞。
他一定是被你讨厌了,没有人会喜这样自私的孩的。降谷零想。
你抬手了他柔的金发,开时的话语无奈而纵容,“不要这么对待自己,零君。”
什么意思?小小的降谷零有些茫然。
“想要我陪伴的话,零君可以直接告诉我。请求也好,撒也好,就算是任一也没有关系。我不是说过了吗?我非常喜零君,所以能够陪伴在零君边的话,我很开心。”
紫灰的狗狗一睁大,晶莹的泪珠挂在眶要掉不掉的,让他整个人都显得更加懵懂无辜。
“你、你没有生气吗?没有讨厌我?”
“讨厌?我永远不会讨厌零君的。”你说。
在他明显因为你的话而一瞬间睛亮起之时,你又补充了一句,“但是生气的话,的确是非常生气哦!”
“哎?”
原本刚刚升起的雀跃之情定格在了那里,小小的降谷零看上去很是有几分傻傻的可。
“零君是故意让那些孩来打你的吧?只有这个,我绝对无法允许。”
“不要伤害自己,零君。我不想说什么这会让你的人心疼这样的话,就只为了你自己,也绝对不要伤害自己。连自己都无法好好去的人是没有办法别人的,你要记得这一。”
彼时年幼的降谷零还并不能完全理解你的话,但他很认真地了,很认真地记下了对你的承诺。
他有想要去的人,所以在那人回到他边之前,他会好好地护自己。
自那之后,降谷零就很少和人打架了。当然,那些主动前来欺负他霸凌他的人他仍旧会毫不留情地揍回去。但他不会再挑衅别人,不会再去在意别人当面背后的奚落之语。他将时间和力在自我提升上,期待着终有一天以最完的姿态站在你的面前。
他也许到了,他考了职业组,是无可争议的警校第一,是多少人中的传奇。
他也许失败了,好像每一次他现在你面前的时机都非常糟糕。他未曾向你展示自己优秀的一面,却因为现实而在你面前表现得这般不堪。
一个唯利是图的情报贩,一个用孩易的心狠之人,一个被其他的alpha行、还带着满不同男人的omega。
这太糟糕了,糟糕到他全然无法想象自己在你心里究竟是一什么样的形象。
而现在,在他挣扎着试图以伤害自己的方式保持清醒时,却被你以与十几年前一般无二的方式阻拦了下来。
啊,果然是那个人,果然是你。
在这一刻,安室透心下这般的念盘旋。
也许你和十几年前的确已经判若两人,废弃厂房里那六尸完诠释了这一。但他知,有什么本质的东西仍未发生变化。
“罗曼尼康帝……”
他重复着这个陌生的代号。
“想睡的话那就睡一会儿。”
他听到你的声音。
“你和孩都不会有事,相信我。”
「相信我好吗,零君?」
前还沾着血面无表情的你,十几年前笑意盈盈的你。两幅画面反差大,却在此刻重叠而后慢慢合。
不变的是你拥抱他时熟悉的温。
安室透轻笑了起来,慢慢地闭上了睛。
在确定他当真陷了昏睡失去意识之后,你的神终于发生了变化,变得一扭曲起来,似在承受着大的痛苦。
而事实上也的确正是如此。和刚刚表现来的风轻云淡不同,现在的你所承受的苦楚一也不亚于他。
因为你杀死了自己。
刚刚那个行开安室透生腔成结内的男人,其实就是你的分之一。
并不是一早就存在的分,而是就在不久之前刚刚创造来的。
几个小时前,你调动了包括百利甜酒和小侦探在内的好几个分,在调查和推理之下得了安室透的境况。
结合那五人的份,如果你不手的话,会发生什么也就显而易见——他会被那五个人。
然而罗曼尼康帝距离此太远,本就来不及。
情急之下,你临时了又一个分,成为了这个已经溃散的极组织原本并不存在的大哥。
你的存在影响着世界的规则。当你新的分时,世界会行自动修复和补完。对于此世的人而言,你的分便是真实存在于世的,他们有着相关的记忆,并将之视为真实。
所以你可以自然而然地以大哥的份获得他们本不存在的崇敬和服从。但是相应的,你设定了这样的份,也就必须遵循这个份的人设,相应的行为。
于是你了他。
这完完全全是于你的私心。
对于安室透而言,他不可能知晓那个“大哥”和你的关系。对他而言,是被“大哥”还是被那五个小弟也许本就没有任何区别。
这是不可饶恕的罪过,所以在这场的最后,你以罗曼尼康帝的份杀死了所有人,包括你自己。
这并非理智的行为,但你还是这样去了,甚至宁愿为此搭上一个分。
你有很多分,但这并不代表着一个分对你而言无关要。一分是非常消耗能量的一件事,不然当初你也不会为了废利用而把幼儿园义工行改变成罗曼尼康帝了。
同样的,一分的死亡对你而言也是一大的打击。你不会因为分的死亡而死亡,你永恒存在。但分的每一份情每一丝愉和痛苦都会影响着你,当分死亡的时候,对你而言也正是经历过了一场真真正正的死亡。
而现在,你消耗了大量能量了一分,却又在极短的时间内将他亲手杀死。
事实上,对你而言,这也是意料之外的情况。
你本是没有打算到这地步的。
在你原本的计划中,你会以大哥的份现并阻止那五个人的行为。你也许会和安室透以实现人设上对他应有的折磨,但你没有打算如此地迫他,没有打算他的生腔,没有打算将他折腾成这般奄奄一息、气若游丝的样。
但你失控了。
当你以大哥的份现在他面前时,你看到他望向你时充满了警惕、厌恶以及愤恨的神。
你不喜他这样的神。
或者说,你不喜他以这样的神看着你。
你了他的,这本是遵循人设而必要的表演,但在那过程之中,你却当真产生了对他占有的望。
他怎么能以那样的神看着你呢?他应该喜你的,应该因为你的占有而喜悦,应该全心全意把自己给你才对。
明明你用的是不同的分,明明此刻对你的厌恶和愤恨才是正常反应。你不是没有被其他人厌恶过,你从来都把不同的分区分得非常清楚,本不应该现不同分之间的混淆。
但在他、他的时刻,你却不受控制地对他产生了迁怒的情绪。把原本应该归属于罗曼尼康帝的情放在了他的上,并因此而到了不甘。
被他所厌恶的不甘。
这不受理智控制的情绪影响着你的行为,让你舍弃了最初的计划而迫地占有他,一次又一次。
尤其是当你碰到他的生腔,却被他激烈拒绝的时候。
为什么会拒绝你呢?因为这个孩?因为这个本不知父亲究竟是谁的孩?
你并不清楚这个孩的真实份。他通过科技手段怀上这个孩是走了公安的途径,没有留下任何可供查阅的记录,所以你对此一无所知。
因此在你的认知中,这就是他不知和谁上了床,怀之后却又用这个孩来欺骗你。